洛清清心里咯噔了一下。
秦泽煜作为这本书里最大的反派,手段不是一般的狠辣,凡是得罪他的人,下场都会非常凄惨。
别看他现在落魄了,其实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底牌。
洛清清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
好在,她跟原主性格本来就大不相同,借着这个机会顺势做回自己,也能避免别人起疑心。
何况,秦泽煜未来权利这天,妥妥的大金腿,趁他现在落魄,抱上这条大粗腿,以后自己这人脉关系不就妥了吗?
洛清清立刻表忠心,“世子爷放心,你看我哪里做的不好的,我全改,我这人最擅长反省了!”
她说的一脸坚定。
一旁的年轻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洛清清瞥了一眼,这年轻人她知道,是秦云逸的亲哥哥,秦二叔的长子秦云峰。
见他小,洛清清立刻冲他挤了下眼睛。
秦泽煜忍不住皱起眉。
据他所知,洛清清长在乡下,常年风吹日晒,所以一张小脸才黝黑而粗糙。
但那双眼睛却灵动狡黠,清亮如水,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刻,却镇定自若,毫无怯意。
她嘴里说的都是反省,可那眉眼里却哪有半点反省的意思?
他竟然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秦泽煜沉了沉脸,不再搭理她,给秦家人开口道:“准备准备,该启程了。”
秦泽煜的腿断了不能动,奴仆们也不能跟着去南疆,便宜婆婆陈雯秀只知道哭,也指望不上,洛清清只能自己想办法把秦泽煜弄上推车。
原以为要废好大的劲,毕竟秦泽煜虽然看着瘦弱,但身材高大,那身量估计一米八只上不下。
这时那个躲在秦老太君身后,一脸怯弱的小姑娘上前道:“三嫂,我来帮你。”
洛清清看了一眼,旋即笑道:“好呀。”
这小丫头名叫秦梦瑶,是大反派的亲妹妹,秦泽煜可疼她了。
以前原主天天欺负她。
明明是个那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啊,原主脑子真是秀逗了。
秦梦瑶看到洛清清笑,不由打了个寒噤。
以前,只要洛清清对她笑,她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现在,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吗?
秦梦瑶不敢多想,连忙上前。
明明很纤细的身躯,可却一把将秦泽煜抱了起来,轻轻松松就放到了拖车上。
秦泽煜那么大个人,在她手里仿佛只是一根稻草。
把洛清清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天生神力,大力金刚芭比呀。
小姑娘看见洛清清惊讶的神情,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事?
平时家里人总是嘱咐她不能再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现在突逢大变,她一下子忘了。
小姑娘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洛清清回过神来,急忙竖起大拇指。
秦梦瑶以为洛清清要打她,下意识的捂住头。
可意料中的打骂却没有传来,反而是听到洛清清真心的赞美,“小妹力气真大,太厉害啦!”
秦梦瑶一下愣住了。
洛清清……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秦泽煜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座肃穆的府邸。
琉璃瓦,朱漆门。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不过一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看着大反派那凄凉的目光,洛清清心中一阵酸涩,定北侯一家血战沙场忠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难怪大反派会黑化。
他们一行人步履蹒跚的刚走到街头,散发着浓浓恶臭的鸡蛋和烂菜叶便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
“打死这些通敌叛国的畜生!”
“丧尽天良的玩意儿,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你们这些挨千刀的**!”
“把他们千刀万剐,用他们的血祭奠惨死的将士!”
洛清清一惊。
只见大街两侧赫然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他们的情绪极为激动,如潮水一般蜂拥而来。
官差们则半真半假地阻拦着,秦二叔的脸被揍肿了,便宜婆婆陈雯秀似乎也被打了一拳,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不顾官差的阻拦,就要冲上来,恨不得把这群人生吞活剥了。
听着耳畔愤怒的声音,秦泽煜眼底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殆尽,化成深潭般的幽黑。
原来,这就是他们一心效忠的帝王,这就是他们拼命保护的子民。
洛清清见状,心中暗道不好,大反派的心里开始扭曲了。
洛清清急忙大声喊道:“乡亲们,定北侯一脉为了大虞可只剩下世子爷一个男丁了呀,秦家和北戎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定北侯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啊?”
“为了大虞百姓,秦家的男丁,浴血沙场,马革裹尸,乡亲们,你们不要让英雄流血流汗还要流泪啊!”
现场嘈杂喧嚣,但洛清清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汹涌的人群慢慢停了下来。
听了洛清清的话,汹涌的人群逐渐冷静下来,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定北侯一生镇守北疆,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要说他通敌叛国我第一个不信。”
“是啊,定北侯爱兵如子,你们没看到官兵抄出来的财产,简直少得可怜,连自家的银钱都用来补贴军中,这样的人会通敌叛国吗?”
“那个女人说的有道理,定北侯与北戎可是有血仇,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
看见舆论的风向转变了,押送的官兵突然呵斥洛清清:“老实点,不许胡说。”
洛清清见好就收,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不在说话。
她这个模样落在有心人眼里,又是另一番解读。
秦泽煜抬眸望向洛清清,想不到在自家人都不相信父亲的情况下,洛清清一个弱女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出来替定北侯说话。
秦泽煜倒是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里,洛清清舔狗一样的痴恋着三皇子,连命都能豁出去,对自己更是恨之入骨。
现在这姿态,又是做来给谁看呢?
秦泽煜摸了摸伤腿,眸光一时间晦暗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