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离南疆还远呢。一家人吃完了豆沙包,洛清清继续回去补眠。
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不然都长不高了。
解差们也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秦家女眷吃完早点就自觉地去晒葛根粉。
但是天气阴沉沉的,不见半点阳光,虽说晾晒葛根粉这种天气最好,可以让它自然阴干,但是总不见太阳也不知道要晾到猴年马月去。
休息了小半天,解差们就来催着赶路了。
“别磨磨蹭蹭,赶紧起来,耽误了赶路的时辰让你们尝尝鞭子的味道。”空气中传来鞭子的声音,解差大吼了一声。
邢叔和洛一已经驾着马车在等秦家人了,秦家人迅速把葛根粉收拾好放在马车里。
除了陈、徐等几家人的得脸的人,早上能吃早点的人不多。
大多数人是饿着肚子上路,甚至连水都不敢喝太多。
就怕半路上解手浪费时间。
洛清清她们这一组的差头是胡疤脸,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手里的鞭子随时过来伺候人。
他阴沉沉一张暴躁的脸,但在洛清清看来比其他几个猥琐的面孔好太多。
没走多大会儿就下起了雨夹雪。
因为一辆马车上拉了昨天做的葛根粉,另一辆马车上只能载着秦泽煜、秦二婶、陈雯秀和小胖墩秦云逸,其他人不得不下来走路。
所幸是雪比雨大,路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空间里有这个时代可以穿的木屐鞋,里面暖和的毛绒布料外面都是用芦苇花做的。又暖和又能防止雨水浸湿。
不过得要找个机会再拿出来。
人多嘴杂。
洛清清并不想在这时候做的太出格。
她的水袋里灌的是热奶茶,喝上一口神清气爽。
洛一和邢叔小心的驾着马车。
一路上大家的情绪都很低沉。
洛清清感觉到有人不爽的瞪着他们这一行人,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被凌迟好几遍了。
不少人的鞋袜都湿透了,洛清清自己的鞋袜也同样湿透。
秦二婶掀开车窗帘子冲洛清清喊道:“清清,你上来,我走路。我们轮流马车上休息。”
洛清清道:“二婶,没事,我还能走,你在车里好好照顾小宝。”
陈雯秀也伸出头来道:“清清,你上来吧,我和他二婶下来,你和梦瑶上来休息。”
小胖子秦云逸也道:“我也能自己走,让周嬷嬷上车。”
这话哄得周嬷嬷开心极了,她欢喜地说道:“哎呦,难为小少爷还惦记着老奴,老奴在乡下干惯了粗活,走这点路算什么,小少爷就在车上好好坐着,别被冻着了。”
洛清清上车借着包袱的掩护,从空间里拿出三双木屐,一双给秦二婶,一双给陈雯秀,一双给了周嬷嬷,让她们在车上悄悄换好。
“表哥准备的木屐就只有这三双了,得到了有集镇的地方再买,大家先将就点吧。”
秦家人都感激地说:“有这些已经很好了,表哥有心了。”
不能所有人都换上,不然就太打眼了。
越往前面越难走,加上下雪天路滑。
好几个人滑倒在冰天雪地里。
有几个老人家饥寒交迫,又太累了根本起不来。
解差可不管这些,手里的鞭子吃足了流放人的鲜血。
鞭子的前面带有倒刺,一鞭子下去连皮带肉都被勾起来。
啪啪。
鞭子的响声在冰冷的冬天格外刺耳。
“哎呦。我要死了,要死了。”倒在附近的一个苏家老婆子嘴里不停的嘟噜,“死了好,可以看到我儿子孙子了。”
眼泪从老人浑浊无神的眼里滑落。
解差一脚踹在老婆子的肚子上,“死老婆子给老子起来。”
“母亲,救救我母亲。求求你别打我母亲了。”有妇人紧紧搂着她哀求。
“死不了就给老子赶路。”解差手里的鞭子动了动,最终没有扬起来。洛清清看的心惊胆战。
她把自己水袋子递给秦泽煜喝,“赶紧喝点热水暖暖身子。”长在红旗下的人,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不落忍。
可也不会傻傻的去救她们。
秦泽煜接过洛清清的水袋,打开塞子闻到一股不一样的香味。
喝了一口疑惑不解:
这个东西怎么没有喝过?看到秦泽煜的手颤动了下,洛清清这才想起来是奶茶。
哎。
到底是看少了这样的场景,难免有点手忙脚乱。
旁边苏家的几个人将老婆子扶起来,有个妇人过来背起老婆子走路。
边上还有人扶着老婆子。
解差冷冷的冲着人群里大吼。“都给老子走起来。要是耽误了时间,老子不介意现在多死几个人。”
有人不断小声的低泣。
赵姨娘走了一会路,拉着秦梦荷来到八字胡旁边,不知道她红着脸说了什么。
八字胡哈哈哈一笑,“你个死不要脸的骚样,真让我受不了。”随即让她们母女二人坐上了运物资的马车。
赵姨娘冷冷的朝洛清清方向看过来。
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算计。
秦泽煜握着的手在颤抖,一脸阴鸷。
“无耻。”
“你爹都死了。你又不能让她替你爹守着。”洛清清无奈的说道。
秦泽煜鼻子讥讽:“这样的女人该浸猪笼。”
洛清清不敢说什么。
在她心里不认可赵姨**行为,但不认为她就该浸猪笼。
这个天气越来越怪异,冬天只要被雨水淋了很容易感染风寒。一场风寒便要了命。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
解差让大家停下来休息半个时辰。
“过来排队领窝头,有半个时辰可以休息。”
洛清清有点放飞自我。
从马车上拿出早上吃剩下的豆沙包,和几个水袋子。
水袋里滴了几滴灵泉水。
大家先是去领了能当凶器的窝头。邢叔和洛一去林子里迅速的割了些茅草过来。
把茅草垫在下面。
又从马车上抽了几根木板放在茅草上让大家坐。
林子里的茅草有点湿哒哒,垫在木板下大家坐着不会潮湿。
至少一人两个豆沙包,男人们甚至有三个。
几个人喝一个水袋子,秦家人都很知足。
“洛清清,你欺人太甚,是看我们陈家没人了吗?”一声不悦的声音平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