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还有你那一脚能把人脑浆子踹出来的腿脚功夫，我也要学！”
牛大龙点头如捣蒜，像是求知若渴的好学生。
“要吃苦。”林南淡淡道。
“吃苦怕什么？”
牛大龙昂首挺胸，傲然道：“我打小不知道被我爹揍断了多少吹火棍，就没怕过！”
林南无语，不过也不和他废话，正色道：“修行第一步，伐筋洗髓，如此才能摆脱凡人之躯，学习超凡的本事。”
“但这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许多人挺不过那断骨噬髓的疼痛，放弃还是轻巧的，直接送命的也不在少数。”
“你既然如此坚定无畏，那就先尝尝这种经历生死的滋味，看看你是能脱胎换骨，还是会直接下黄泉投胎。”
林南说这话，一部分是事实，一部分也有吓唬牛大龙的成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牛大龙竟然没有被吓到，反而是挺直了腰板，一脸凛然之色。
林南见状，不由得暗暗赞许。
没想到这不靠谱的家伙正经起来，还有几分骨气。
于是他转而找了一棵大树，又取出法宝红绳，把牛大龙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树身上。
而后，他从储物法器之中，取出一颗伐筋洗髓丹。
这种丹药，对修行之人来说，是觉醒天赋必须服用的丹药。
只有吞下丹药，消化药效之后，才能换成从普通人到修行之人的变化，踏过凡夫俗子和修行之人之间的门槛。
只不过，这个门槛，并不好过。
因为那意味着要洗去体内积累多年的凡俗污垢，重塑筋骨，这个过程，将会极为痛苦。
有些人，如果天生便拥有超凡的修行资质，那么这个过程对他们来说只是例行公事，不痛不痒也就过去了。
但是天才毕竟只是少数，更多人或者注定是平庸之辈，或者是天赋有限，那么要承受的痛苦就会更多。
甚至，有求生意志不够强大的，还会因为无法忍受剧痛煎熬，因为一念之差，直接放弃了生命，就此丧命。
这也是林南刚才吓唬牛大龙的一个原因，为了给牛大龙打预防针，暗示他在无法忍受的时候，要么忍住，要么直接放弃。
毕竟，林南和牛大龙无冤无仇，并不需要牛大龙就这么丢了性命。
“来吧！”牛大龙张嘴，示意林南可以给自己吃药了。
林南取出伐筋洗髓丹。
“慢着！”
丹药喂到嘴边，牛大龙突然又喊出声来。
“怕了？现在还来得及。”林南淡淡道。
牛大龙却是摇头道：“怕了，不过我可不是怕死！”
“那是怕什么？”林南不由得好奇道。
“我是怕如果我真扛不住死了，你不娶小玉，那她多可怜啊！”
“所以，你要答应我，如果我不在了，你得赶紧娶小玉过门，那样的话，说不定我还来得及投胎重新做人，给她当儿子，照顾她的余生。”
“那我就是你爹，你不打算连我一起孝敬？”林南翻了个白眼，对牛大龙这脑回路啼笑皆非。
“这个……下辈子再说吧。”牛大龙迟疑了一下道。
“闭嘴吧你！”
林南懒得跟他再多说，直接把丹药塞进了他嘴巴里。
咕噜！
牛大龙吞下伐筋洗髓丹。
短暂的安静。
牛大龙眨眼，纳闷道：“师父，我咋没觉得有啥难受的，难不成我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不成，一点都不会痛？”
林南也是好奇，药效应该差不多发作了，这家伙看起来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难不成，这家伙真的是能轻松消化药力，通过修行门槛的天才？
不过下一秒钟，林南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啊！”
牛大龙突然身躯一颤，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然后，他整个人抽搐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不停在树林中回荡。
这就对了。
林南怕他忍受不住痛苦，会把自己舌头咬断，取出一块绸布塞住他的嘴巴。
“实在受不了就摇头，我帮你终止伐筋洗髓。”林南提醒道。
牛大龙瞪眼，眼中全是血丝，面容也因为疼痛变得极为狰狞，但是，却竟然昂着脖子，那意思十分明显，坚决不摇头。
林南见状，也就不劝了，在牛大龙跟前盘膝坐下，耐心等待。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黄昏日落。
牛大龙被堵住嘴巴，痛苦地哼哼了一个下午，此时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浑身湿透，全是混浊得近乎粘稠的汗水。
不过，那些汗水之中，还混杂着大量的身体污垢。
牛大龙显得疲惫不堪，但是双眼却是渐渐地焕发出了神采。
任谁忍受了一个下午的非人疼痛，精神都好不了，但是随着疼痛消失，牛大龙激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过关了！
林南起身，拿掉他嘴上的绸布，帮他松绑。
牛大龙顿时浑身一软，瘫倒在地，气喘吁吁，但却又一边喘气，一边哈哈笑出声来。
“吃。”林南取出一颗养气丹，递到牛大龙眼前。
“哈？还，还来啊？”牛大龙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少废话，你过关了，这是给你恢复体力的。”
林南把丹药塞进牛大龙嘴里。
牛大龙深深看了一眼林南，而后像是吃豆子一样，用力咀嚼着养气丹。
很快，养气丹入腹，牛大龙脸色一变，本来还像是一条死狗，突然一个翻身，大吼一声窜了起来。
“啊！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我成了，我现在也有神力了，啊啊啊！”
他一边鬼叫着，一边攥紧拳头，猛地一拳就轰向了身前的大树。
砰！
拳头和树身碰撞，发出闷响。
咔嚓……
几乎是在同时，骨头折断的声音也响起。
“呃，啊啊啊，疼，好疼！”
牛大龙捂着脱臼的手腕，哭丧着脸叫唤了起来。
林南：“……”
他严重怀疑这个家伙不止不靠谱，还缺心眼。
无语了一下，林南一把拉过他的手腕，帮他把骨头归位。
牛大龙这才松了口气，又疑惑道：“师父，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通过那什么伐筋洗髓，脱胎换骨的考验了吗？”
“那是伐筋洗髓，脱胎换骨，跟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是两回事。”
林南没好气地道：“那只是帮你通往后者的门槛，想要做到，还得进行真正的修炼！”
“那快开始吧！”牛大龙恍然，而后迫不及待地道。
“天黑了，今天就到这里，几天之后再教你正式修行。”林南摇头道。
“哦……行吧。”牛大龙有些失望，不过眼看着天黑了，的确是不方便修炼，也就不再纠缠。
林南转头想走，却是被牛大龙叫住了。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我的资质咋样啊？是不是天才，多久能超过你？”
林南想了想，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你是天才，至于多久能超过我，得看你自己有多努力了。”
“哈哈！我就知道，我牛大龙肯定不是平庸之辈，而是有神人之姿啊！哈哈！”
牛大龙顿时欣喜若狂，哈哈大笑着离开。
林南看着他走远，摇头哑然失笑。
牛大龙不是天才，按照他观察到的情况，只能算是勉强能够修炼的平庸之辈。
他的资质潜力，甚至还不如卢刚，哪怕是岚天宗内任何一个正式门人，他都比不上。
但，这并不是林南最关心的事情。
在林南眼里，有多强的天赋，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对牛大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份向死而生，改变命运的信念。
夜幕降临，天地一片漆黑，林南御空而起，在这广阔孤寂的天地之间乘风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