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黄成说话,婉瑜继续说。
“更何况,如今哪怕是普通百姓,有了几个银钱后,都会想要纳上一房妾室。”
“太子后院只会有更多的妾室格格,到时候庶出子女纷杂。”
“如果遇到有子嗣并且受宠的妾室侧福晋,都能够与太子妃打擂台了,那太子妃位置都不一定能够做得稳当。”
“太子妃既需要管理庞大的东宫,处理复杂的后宅事务。”
“还需要为太子排忧解难做一名贤内助,那将是何等的艰难。”
“任何一点疏漏,都将被无限放大,压力和责任都太过重大了。”
“我在家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情,但也不喜欢被他人的事情烦忧。”
黄成问:“你都说了,那是世间男子常态,你以后嫁人都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难不成你还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
听他这么说,婉瑜满脸的骄傲和幸福。
自己可是被家人疼爱的大宝贝呢!
“我阿玛额娘早就给我想好了,而且玛法和玛嬷也是同意了的。”
“等大选结束以后,会给我找一个人品优秀,且家族势力没那么高的满洲男子。”
“以后夫家需要我娘家扶持,不敢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来。”
“我嫁过去就能作威作福,想干嘛干嘛,就跟在自家一样。”
“像是妾室庶出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我可不想和后院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也不愿意给自己男人找小妾,更不愿意养一大堆的庶子庶女。”
“不仅麻烦,甚至以后还要和我的孩子争家产。”
“我最是小气抠门了,才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出去给别人呢!”
虽然她对黄成有些心动的,但这不妨碍她实话实说,毕竟她是不会为了别人而降低自己的标准的。
而且她觉得对方对自己也有意的话,应该能听明白自己话中的隐含意思。
想娶自己,首先就得保证有干净的后院,甚至以后也不要耍什么花花肠子。
如果你有这个觉悟,你再来和我说其它。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听到她后面的这些理由,黄成忍不住发笑,他当然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她还真是想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知道遮掩。】
直白的让黄成有些反应不及,毕竟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所有人说话办事都是转几个弯。
生怕自己说的太直白,被人当成好欺辱的**。
也担心话说时没个把门,无意中得罪了他人。
一句话都得在脑子里转好几圈,再在嘴中囫囵过后,觉得安全了,最终才会说出口。
【不过纳妾娶侧室嘛....】
胤礽在心里想了想这事儿的可行性。
自己现在是对她是喜欢的,而且自己自小天花病愈后,就有厌女症。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厌女症会不会彻底好全,但自己在她身边时,确实没有再出现厌女的情况。
否则也不会能够近距离接触,那个多嘴的阿木尔了。
便是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对自己的影响也近乎于无。
如果不是一旦离开她,自己再近距离接触年轻女子时,又出现了恶心想吐的情况,他都误以为自己的厌女症已经好了。
虽然不知道在她嫁给自己后,自己的厌女症会不会好转,但自己如今确实是没有,再娶其他人的想法的。
因为能看透人心,知道那些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们心中的贪欲龌龊,让自己感到恶心厌恶。
尤其是在汗阿玛的后宫,看多了那些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以及勾心斗角互相诬陷,甚至谋害子嗣等情况。
更加让他对那些女人避而远之。
加之一眼就能被他看透心思的女人,让他感觉枯燥乏味。
所以胤礽一直都没有觉得,自己后院女人越多越好。
反而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信佛,他本人也清心寡欲不少,生理上对女人没有特别的需求。
为了自己的后院平静,他甚至也觉得后院女人少些更好。
如今看她对后院妾室和庶出的忌讳与厌烦,他倒是觉得以后只娶她一人,也不是不行。
当然前提是她能给自己生下子嗣。
不然汗阿玛那一关就过不了。
黄成直直看向婉瑜。
“既然婉瑜妹妹没有那个想法,不知道在下....在下如何?”
婉瑜心跳如擂鼓,“你?”
黄成点头,“对。”
“婉瑜妹妹对在下有一定的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婉瑜妹妹心中应当有一杆秤。”
“而且在下可以向婉瑜妹妹保证,今后只有你一人,不纳二色没有庶出。”
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有想法,但没想到他突然这么直接就问自己。
对他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婉瑜觉得有些紧张和无措,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今天出来不是谈生意的吗。”
“你...你怎么...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黄成看着她紧张到泛红的小脸,就知道她对自己也是有意的。
心中很是得意自豪又有些偷乐。
【哼~就知道孤的魅力大。】
【前些日子还不搭理孤,如今还不是被孤迷的丢了魂。】
【口是心非的女人....】
黄成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在下觉得婉瑜妹妹很是特别,很想要和婉瑜妹妹共度余生。”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和婉瑜妹妹有缘。”
胤礽指的是自己在护国寺时,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包括在佛前虔诚许愿的瓜尔佳二福晋觉罗氏,却听不到她身边的小姑娘婉瑜的心声。
那时他就怀疑,她可能就是自己寻找的命定之人。
而婉瑜想的却是自己从马车上掉下来,被他意外相救的那次。
‘他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确实算是有缘。’
黄成继续说道:“后面又意外与婉瑜妹妹相遇,更是让我肯定了我们之间的缘分。”
“其实我很羡慕你,自在随性,过得简单快活,这是我所没有的。”
婉瑜见他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想起他家中的情况。
生母早逝,虽然阿玛疼爱,但还有不少庶母和庶出兄弟,在家中必然也不是那么的随心所欲。
黄成轻松笑笑。
“而且你的与众不同,你的才情、你的聪慧,还有你的纯净澄澈,都让我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些。”
“我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未遇见过如你这般的。”
婉瑜有些好奇的笑问道:“我是哪般的?”
黄成眼中满是欣赏的说道:“家族得力,父兄疼爱,又是家中唯一嫡女。”
“我见到不少大家族的格格,其实家族并没有瓜尔佳氏那么昌盛,但教养出来的格格却是嚣张跋扈,恶毒不堪。”
“但你不同,才情出众而不张扬,性情随和而不失聪慧。”
“你不仅有才华,更有与之相匹配的品德。”
婉瑜被他夸得小脸红扑扑的,强忍着羞涩问。
“我当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黄成肯定的点头,“当然!”
“而且在与你几次接触后,我能感觉到你我之间,不仅有才情的共鸣,更有性情的契合。”
“我与你交谈时,总有说不完的话,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
“我....我想,大概这便是命运的安排,让我遇见你,与你相知。”
这并不是胤礽为了让她答应而哄骗于她。
在去年的香山之行时,他就有这种感觉了。
他们之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她说吟诗唱词时,弹筝奏乐时,无意中的眼神交汇时。
他们好像都知道当时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话。
她不经意间给自己的意见,也让自己茅塞顿开。
犹如拨开云雾般,能更加清醒的面对自己的处境。
婉瑜想到了那次去外城,他们看到的“卖身葬父”那一幕。
心中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她感到既紧张又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