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炳进屋后,看到主位上的两位老人,就激动的虎目含泪,然后直接跪下来磕头行大礼。
他一跪下,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跪下。
“不孝子文炳,拜见阿玛额娘。”
“在外奔波数载,今日终于踏上了归途,望二老宽恕儿的不孝。”
“儿不孝,让您二老挂念了。”
老爷子与老夫人眼眶湿润,老爷子更是上前一步,急忙搀扶。
“儿啊,快起来,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消息。”
老夫人更是眼中含泪,紧紧握住大伯的手。
“我的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能平安归来,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安慰。”
“看着你们能全须全尾的回家,我们两个老家伙终于安心了。”
老夫人轻抚大伯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
“我的儿啊,你瘦了,也黑了。”
“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快让额娘好好瞧瞧。”
小觉罗氏看到丈夫和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安安全全的站到自己面前,三年未见,心中也是激动到忍不住落泪。
丈夫有公婆关心,现在还用不着她凑上去。
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晚上回房里自己再慢慢问也不行。
公婆虽然不说,但心里一直担心着夫君,此时好不容易见到,自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
所以她将自己的感情,暂时全都宣泄在了孙子孙女扶身上。
她上前将两个小心肝扶起来。
“快起来,地上凉。”
“玛嬷的牧克登和舒宜尔哈,在福州过得好不好?”
“几年未见,还记得玛嬷吗?”
“快过来给玛嬷瞧瞧,长高了长俊了,和你们阿玛额娘越老越像了。”
她激动的将两个孩子摸了又摸。
两个孩子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有四五岁了,自然是记得疼爱自己的玛嬷的。
所以在被小觉罗氏拉着的时候,就甜甜的叫玛嬷了。
将小觉罗氏叫的心都要化了。
富达礼看着玛法和玛嬷只顾着关心阿玛,而额娘也只顾关心自家两个孩子,倒是将他这个不上不下的给忽略了。
与福晋钮祜禄氏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摇头。
不过还好有弟妹和妹妹。
舒舒觉罗氏在二妹婉琳的搀扶下,扶着腰小心走到两人面前。
“大哥,大嫂,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婉琳:“大哥大嫂,你们终于回来了。”
钮祜禄氏看向二弟妹,笑着说道:“还算顺利。”
“就是阿玛在路上感染过一次风寒,不过喝了两幅药后就好了。”
富达礼不好和弟媳妇接触过多,因此他只是看向自己的亲妹子,轻拍她的胳膊。
“大哥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这时婉瑜和牧瑾也兴奋的凑了过来。
婉瑜笑眯眯的问道:“大哥,只有二姐姐的吗?”
石牧瑾满眼期待的问:“大哥,福州那边好玩吗?”
富达礼看着自己的三妹,宠溺笑道:“大哥什么时候忘记过你?”
“从来都是,有你二姐的,就会有你的。”
婉瑜这才满意的甜甜笑道:“嘿嘿...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和二姐姐了。”
婉琳也忍不住露出笑脸。
富达礼好笑道:“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随即他又看向一直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四弟。
“大哥在福州任职,又不是玩的,哪知道好不好玩。”
“不过以后有机会了,如果大哥还在福州任职,你到福州去大哥大嫂那儿住一段时间。”
“亲自体验一下,福州到底好不好玩。”
石牧瑾激动道:“真的吗?”
富达礼轻敲他的额头,“当然是真的!”
“从小到大,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石牧瑾伸手捂住有些微疼的额头,对着富达礼傻乐。
“大哥最好!”
这句话倒是没错,富达礼是瓜尔佳氏也这一辈中的长孙。
作为兄长,他自小就肩负着家族的重任,和关照下面弟妹。
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长兄。
所以这一辈中的孩子们,对这个长兄都是非常信服的。
正屋中火炉烧得正旺,待众人情绪平复下来后,一家子围坐一堂。
虽然大家都有些眼眶泛红,但心中都是高兴的。
热乎的茶水与点心摆上,气氛温馨而感人。
不过想着他们一路风尘仆仆跋山涉水的赶路,肯定没有怎么休息好。
见不得大儿子一脸疲惫的陪着自己说话,于是只在正屋坐了半个时辰,便被老夫人赶去洗漱休息了。
吩咐晚上再到主院来吃饭,一家人好好聚聚。
老夫人发话,老太爷也无异议。
小觉罗氏立马安排人带着下面的阿哥格格,和他们的姨娘,去给他们提前备好的院子休息。
这次回来的主子不少。
石文炳就不说了,富达礼和钮祜禄氏带着一儿一女,就是五个主子了。
下一辈中的大阿哥牧克登,和大格格舒宜尔哈已经不小了。
牧克登是康熙二十二年出生,就比牧瑾这个四叔小了一岁而已。
不可能再跟着父母居住,早已是一个人独居一个院子了。
而舒宜尔哈是康熙二十五年出生,如今六岁了,也是需要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五阿哥观音保,和他的姨娘安佳氏,也得单独安排一个院子。
还有四格格石婉琼以及其姨娘钮祜禄氏,也需要一处单独的住处。
不仅如此,还得给他们的院中,拨几个照顾的丫鬟婆子。
这次回京,除了主要侍候的仆从,根本没带几个伺候人的丫鬟。
.......
晚上,主院的正屋里。
石华善看着满堂儿孙,尤其是自己的大儿子回来了,他心中既高兴又激动。
今日才算是真正的阖家团圆。
老夫人看着焕然一新的大儿子,关心问道。
“老大啊,休息了半晌,现在还累不累?”
石文炳:“额娘,儿子现在好多了,您不用担心。”
觉罗氏看他现在确实精神奕奕,心中的担忧便放下了几分。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我刚听婉琳说,你在回来的路上感染了一场风寒?”
“怎么回事?”石华善也急忙问道
“不妨事,就是受凉了而已。”
“不过路过城镇时,找郎中开了几贴药。”
“虽然是赶路,但也在按时服药,现在已经什么事儿了。”
觉罗氏:“老大媳妇儿,一会儿吃了晚膳,安排府医去你们院子给老大诊脉,瞧瞧老大身体好利索没有?”
“再将那城镇郎中给老大开的方子,给府医看看对老大的身子有没有什么危害?”
“如今的天儿是一日比一日冷,让府医看看老大的风寒好利索了没有。”
“否则哪日复发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石华善也深以为然的说:“听你们额**吩咐。”
小觉罗氏起身行礼,“是。”
石文炳既感动又羞愧道:“儿子都这么大人了,还让阿玛额娘担心。”
饭桌上,石文炳给众人讲了些在福州的有趣见闻。
大家伙儿都听得入迷,而老爷子与老夫人则时而欣慰,时而心疼。
石文炳看着二弟家的三个孩子,各个都是钟灵毓秀。
不像自己这一房几个孩子,尤其是两个嫡子,都比较偏武。
二弟的两个儿子都是偏文,以后走科举路子的。
如今大清繁盛稳定,几乎没有多少仗可打了。
而且一旦朝政稳定,掌权者就不怎么需要武将了,甚至会忌惮掌握军权的武将。
武举想要升官,就没前些年简单了。
因此走文举肯定是比武举更有前途,也能走得更远。
看着文质彬彬气质儒雅,书生模样的两个大侄子,他就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