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又担心又心疼,“我来晚了,才会叫你受伤。”
十九王爷一顿。
听着他未来王妃自责又心疼的语气。
他心中柔软一片。
又有些好笑。
好似在阿锦面前,他柔弱不能自理。
“阿锦不是说,本王能行的吗。”萧宴笑了笑,“本王不能事事依赖你。”
唐时锦想了想,点点头,“嗯,说得对,万一我不在,你也能保护好自己。”
十九王爷微微蹙眉,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嗓音低醇的说,“阿锦,你不能不在。”
唐时锦感受到,那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搂的更紧了些。
似乎是在害怕失去她。
她心跳扑通扑通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嗯,我不会不在。”
你若不离,我则不弃。
此生认定了。
萧宴松开她,唐时锦看了看他的眉眼,忽然笑着说,“王爷,你有财运,千金散尽还复来。”
高枫等人默默地挪走尸体,清理血迹,以最快的速度将王府恢复原样。
…
谢寻背着唐令仪走回了城。
一路她都不再开口说话。
谢寻余光瞥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便问,“还在担心你妹妹?唐姑娘道法高,那黑袍子不是她的对手,放心吧。”
唐令仪望着他的脑袋尖,“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
谢寻说,“我见过那黑袍人败在唐姑娘手上。”
她又默默不说话了。
“你不信我,难道还信不过唐时锦吗?她定能赢那道士,所以,你真的不必太过担心。”
谢寻又道。
唐令仪抿唇,“我没有不信小锦。”
“那你就是不信我了?”
这话,叫唐令仪没有回答。
谢寻看似玩笑,她却笑不出来。
唐令仪看着前方的街道,低声道,“放我下来吧,前面人多,再背着我不合适。”
谢寻一顿。
随后便将她慢慢放下。
脚踩在地面,唐令仪才有了些真实感。
“谢谢你。”唐令仪抬眸看他,“还有就是,辛苦你了。”
这么远背她回来。
谢寻额角都是汗。
唐令仪抬了抬手。
谢寻下意识的偏头,似乎是在避开什么。
唐令仪手指微蜷,不露痕迹将自己拿帕子的动作遮掩过去,“你以为我要给你擦汗吗?”
躲那么快。
谢寻摸了摸鼻头,露出一脸漫不经心的散漫笑意,“这里距离魏家还有一段路,大姑娘刚脱险,有道是送佛送到西,我既答应了唐时锦,就得安然将你送到家,也算唐时锦欠我一个人情,我与她结个善缘。”
他有意转移话题。
谢寻心想,唐时锦的人情,关键时刻可是能保命的。
那就是相当于保命符了啊。
可这话听在唐令仪耳朵里,似乎略有不同,他要与小锦结善缘?
莫非他几次三番对自己出手相救,是因为小锦?
唐令仪脸色严肃,“你可知,小锦定亲了?”
“知道啊。”谢寻大大咧咧的说,“不就是与十九王爷定亲了嘛。”
他早看出来了。
十九王爷喜欢唐时锦。
两人算是情投意合,天作之合。
蓦然,谢寻顿住。
他后知后觉似的看向唐令仪,“你这么问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唐大姑娘问的这话,他反应过来,怎么觉着不对呢?
“嗯,我大概是误会了。”唐令仪淡淡。
谢寻虽是个浪子,但很奇怪,唐令仪却屡次从他眼中看到了真挚。
如同现在,他说及小锦时,目光坦荡荡,他许是真的只是想同小锦结个善缘。
随即,唐令仪转身,眉心微微皱起。
她对方才的自己,产生了一丝不喜。
她在猜忌什么?
谢寻跟着她,默默与她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既不靠近,又不太远,若她走不稳,还能及时扶一把……
望着唐令仪单薄清瘦的背影,谢寻皱眉,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盼着她走不稳摔着吗?
他摇头笑了笑。
大概是觉得自己好笑。
但他能感受到,唐令仪好像有些不开心。
她脸上,似是带着恼恨。
但谢寻不知,她在恼什么?
他也,不敢问。
到了魏家门口,唐令仪回头,“我到了,今日相救之恩,我不会忘,来日有需要我报答的,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照办。”
说着,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道,“再见了,谢公子。”
谢寻蹙眉。
他怎么觉得,她这个道别方式,有些太郑重其事了呢?
就好像,以后不会见面了一样。
他抬了一下胳膊,动了一下嘴,说不清是想叫住她还是拉住她,然则这时,魏与泽和唐玉延出来了。
“大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与舅舅正要去寻你,你去哪了?小锦不是寻你去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唐二郎叭叭就是问一堆问题。
唐令仪都不知道先回答他哪个。
她柔声安抚道,“我没事,小锦怕是还在同一个黑袍人缠斗,让我们先走,是我大意,被人拐了去,拖累了小锦。”
唐玉延明白了,大姐这是刚脱困。
此刻略显狼狈。
“大姐平安回来就好。”唐二郎安抚说,“小锦本领高,想来不会有事。”
唐令仪点点头。
只是姐弟二人眉宇间,不免还是带着淡淡的担忧。
“没事就好。”舅舅说话间,瞧了眼唐令仪身后的谢寻。
谢寻有意回避,便想离开,不防被舅舅叫住。
“谢公子。”
谢寻只得顿步,扯了扯嘴角道,“魏将军,我恰巧路过,遇到唐大姑娘,唐时锦托我送她回来。”
“那倒是挺凑巧的。”舅舅说,“令仪每次遇事,你都恰巧遇上。”
谢寻讪讪,“碰巧罢了,人既已平安送到,晚辈就告辞了。”
“谢公子,多谢了。”
唐二郎郑重拜谢。
他虽不知道大姐与谢寻发生了些什么,但谢寻护送大姐回来,理应道谢。
“小唐大人不必客气。”谢寻客套一句。
说来他与唐二郎算得上同龄人。
可唐二郎却早已高中探花郎,在礼部任职。
他却一事无成,似乎整日就知道无所事事。
比起唐二郎,他差远了。
如此,越发觉得自己不该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