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雾喷到了他面上。
猝不及防,谢寻被黑雾击中。
红盖头下,不是唐令仪。
是一个漆黑,空洞的骷髅。
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谢寻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洞。
魏家这边。
十九王爷今日也来了将军府做客。
直到夜幕降临,唐时锦从将他送出魏家。
十九王爷上了马车,唐时锦朝他挥挥手,“王爷,我就不送你了,记得我交代你的事。”
“阿锦放心,本王去办。”萧宴应着。
忽然。
她笑意顿住。
“小锦,谢家出事了!”
是传音符。
大姐在给她传信。
“怎么了?”十九王爷察觉她脸上不对。
唐时锦眯起眸子,“我得去一趟谢家。”
“我带你去……”
“不用,我比较快。”
说完,她掏出瞬移符,人就走了。
十九王爷呆了片刻。
高枫试探的问,“主子,回府吗?”
十九王爷叹了声,“本王应该多画些符。”
“主子要画什么符?”以主子的天分,画符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能跟得上阿锦的符。”十九王爷叹了声,“谢家今日大喜,阿锦匆忙赶去,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去城南。”
“是。”
高枫调转车头,往城南去。
“大姐。”
唐时锦出现在谢家厅堂时,谢家人个个满脸忧虑。
“小锦你来了。”唐令仪抓着她的手,眼中带着焦虑,“谢寻不见了。”
唐时锦蹙眉,“大姐别着急,你仔细说说,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唐令仪还穿着嫁衣,表情苦闷,她微微摇头,“宴席散了,谢寻一直没回房,我便让半夏去问问,他身边的小厮却说他回房去了,可我并无未瞧见。”
唐时锦看了眼围上来的谢尚书,“谢寻什么时辰不见的?”
“莫约戌时一刻,距离此刻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这话,是谢尚书跟着说的。
唐令仪有些自责。
新婚夜,谢寻迟迟没回房,她不好去催问。
等她让半夏去询问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若她不顾及那些脸面,早些去找谢寻,也不会让他失踪了半个时辰才被发现。
“小锦,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唐令仪脸上的急切与担忧。
唐时锦面色冷肃,她抬手,掐了掐手指,表情一定,“大姐放心,你们的姻缘线很长,谢寻并非短命之相,他不会有性命之危的。”
“那,小锦知道他在哪吗?”
唐令仪的手很冰冷,她穿着单薄的嫁衣,并不保暖。
唐时锦微微皱眉,她动手从布袋里,取出一件加绒加厚的斗篷来,披在唐令仪身上。
“大姐,天气太冷,你穿的太少了,当心染上风寒。”
唐时锦贴心为她系好斗篷,扫了眼在场的人道,“今日我大姐新婚,怎么能没有新郎官呢,谢尚书,你们不必太担心,我会把谢寻找回来的。”
谢尚书点点头,“好,好,那就拜托唐姑娘了,来人,送少夫人回房,再多烧几个火盆,天寒地冻,是我疏忽了。”
险些冻着儿媳妇。
唐时锦那一眼,便是在责怪他们谢家人粗心啊。
唐令仪眼角有泪,她脸颊鼻尖还有指尖,都冻的通红,吸了吸鼻子道,“小锦,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唐时锦塞了张驱寒符到唐令仪手中,暖意瞬间驱寒了她身上的寒气,唐令仪只觉得连指尖都是温暖的。
“你是我大姐,我不会让人破坏你的洞房花烛,等我把你的新郎官送回去,再给你出气。”
“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命里带煞,刚成亲,谢寻就出事了。”谢薇轻哼的嘟囔了声。
唐时锦瞟了她一眼,谢尚书立即呵斥道,“闭嘴,你哥哥失踪了,你在那嘀嘀咕咕些什么呢,没事就给我回房去!”
他生怕,谢薇触怒唐时锦。
她要是不救谢寻了怎么办?
谢家,得好好对唐令仪啊。
谢薇颇为恼怒,一跺脚,哼的一声扭头就走了。
…
“令仪!”
谢寻一个鲤鱼打挺,猛地惊醒。
只觉头疼欲裂。
他看到从前逢场作戏的那些红颜知己缠着他,唐令仪对他满眼失望。
他怎么甩,都甩不开那些人。
惊出一身冷汗。
清香的脂粉味扑鼻,四周红烛暖帐。
却不是他的新房。
“是幻觉?”谢寻胸口的衣襟是敞开的,一只柔软的手,从后背摸到他胸口,他能感觉到,女子娇嫩的身躯贴在他背后。
谢寻立即躲开,头皮发麻。
可那女子,像蛇一般缠绕着他。
他竟没甩掉。
身穿薄纱的女子趴在他背上,手指妩媚的划过他的脸颊,“奴家就知道,谢公子舍不得奴家,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娶的那妻子,所以来找奴家洞房。”
谢寻面色冰冷,他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往下一甩,“下去。”
女子并不恼,她身若无骨的往谢寻身上贴,声音娇媚,“谢公子,你年轻气盛,可别憋坏了呀,姐妹们等急了呢。”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寻闭上眼,只要心志坚定,就不会被幻境所迷。
这玩意儿他有经验啊。
“谢公子,你睁眼看看我们啊,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我们陪你喝酒嘛。”
有更多的手,爬上他的身。
摸上他的脸。
在他耳边发出娇喘声。
是个男人听了,都得血脉喷张。
谢寻仍旧闭着眼,不看不听,心中默念,他有令仪了,这都是幻觉。
“谢寻。”
是令仪的声音。
谢寻睁开了眼,女子吹了口青烟,娇媚的拉起他的手,“春宵一刻值千金,谢寻,你不想与我共赴人间极乐吗?”
谢寻眼神有片刻的呆滞。
等他挣扎过来,人已经被压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