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萧夫人。”柳絮真诚叩拜。
唐时锦便受了她这一拜,“你记住,今后你便受冥府和天道管辖,若是作恶,则为天道和冥府所不容。”
“是,柳絮铭记。”柳絮再次叩首。
“抓柳莹的事,你跟城隍爷商议吧,我的任务完成,先走了。”她摆摆手,拉着萧宴,头也不回离开了。
全程,萧宴都默不作声,好似一个陪衬。
事实上,他就是个陪衬。
但当个陪衬,他也是开心的。
城隍爷微微作揖,目送唐时锦离开城隍庙,方才说,“你有此机缘,当好好珍惜。”
“是,柳絮不敢忘萧夫人大恩。”柳絮铭感五内。
不想,城隍爷一吹胡子,“什么萧夫人,她是冥府娘娘,当皇后岂有当冥府娘娘尊贵啊?”
柳絮愣愣的。
听城隍爷的口气,似乎是觉得君上高攀了娘娘?
江城知府亲自带路,口口声声的君上,柳絮自然知晓萧宴的身份。
原来她的贵人,还是皇后娘娘。
柳絮钦佩不已。
“阿宴,事情解决了,我们去跟江家告个别,就走吧。”唐时锦牵着萧宴的手,从城隍庙慢慢走回去。
“好。”
唐时锦瞥他一眼。“阿宴,我做什么都会带上你的。”
你不要有落差感。
萧宴一笑,心里被他的阿锦填的满满当当,“好,阿锦去哪我都跟着。”
哪怕他没什么作用。
帮不上忙。
起码,不让自己降低存在感。
否则,阿锦其实可以不需要他的。
她难道,找不到城隍庙吗?
她只是想带着他罢了。
萧宴心里明白。
他的阿锦,实在太好。
与柳絮素不相识,却会因对方受到不公,而为对方谋一条出路。
即便变成活人煞,她也能扭转乾坤。
就像当初,不放弃命格分散,命不久矣的他一样。
二人牵着手,漫步回到江家。
当江元鹤得知,柳絮留在了城隍庙时,他大喜过望,**泪光就要给唐时锦叩拜。
“别跪了,这是她的机缘,我是来道别的,等解了你江家的诅咒,我们便离开江城。”
江元鹤不舍,“这么快就走啊?”
“我们此番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唐时锦说,“劳烦你请令尊来,我为其解咒。”
说到正事,江元鹤不敢耽误,“是。”
江父一直是病恹恹的,江母照顾。
不过用她的话来说,病着也好。
没精力干那档子宠妾灭妻的事。
江父求生欲极强,“夫人呐,我即便没病,也不敢干那事啊。”
江元鹤每每从旁偷笑。
唐时锦和萧宴走来,江母立马客客气气,“萧夫人,这咒要如何解呐?”
江父深知,他夫人啊,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其实可担心他了。
“江家主,你们府上应该有尹琴淮留下的物件吧?”唐时锦忽然问。
江元鹤一愣,“萧夫人,尹祖母并未留下任何东西啊,在京城,不是说只要修为够高,不用施咒人的物件也能解咒吗。”
唐时锦淡淡瞥他,“这话我可没说,你说的?”
江元鹤:……
“江家主,这样的物件,江家应该有吧。”唐时锦几乎是肯定句。
以这种狗血又套路的误会情深。
江家先祖离开尹琴淮时,怎么都会留下她的一件物品,当做念想才是。
往后的日子里,用来睹物思人。
这样才有白月光的杀伤力。
这,才附和虐恋情深的经典桥段。
唐时锦也是赌一把,她算着,江家应该命不该绝。
江父叹了声,“有,我父亲确实留下了一物,放在祠堂供奉,那应当是尹母在这世间最后的物件了。”
江元鹤讶异,“还真有啊?萧夫人你真是神了。”
唐时锦勾唇,“你话本子看多了,也就懂套路了。”
这跟看话本子有什么关系?
江元鹤没懂。
“夫人,我没力气,走不动了,你去祠堂,替我将尹母画像后的匣子取来。”
江父没什么力气的说。
江母点头,“萧夫人稍后,我去去就来。”
唐时锦喝了盏茶,坐着等了会。
江母便回来了。
手中捧着一个匣子。
江父示意直接拿给唐时锦。
唐时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木簪。
“檀木的,木质坚硬,可保万年不朽,百毒不侵,还能辟邪呢。”唐时锦一眼看出木簪质地。
并且受了香火供奉。
颜色偏暗红。
唐时锦捻出一丝灵力,细细感应,“还好,有一丝尹琴淮的气息,江家还有救。”
江父闻言,放下心来。
“请萧夫人施救。”江母郑重行礼道。
唐时锦起身,走到江父身前,解咒其实很简单。
她指尖蕴含灵力,将木簪里的气息抽取出来,随手掐了个解咒手印,将那一缕气息,摄入江父体内。
江父深情恍惚了一下。
整个人陷入呆滞。
江母瞧着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江父恍惚间,好似看到了百年琴淮河上的景象。
一对璧人,男的吹箫,女的弹琴,男女合奏,情意绵绵。
江父明白,这男的,就是他那个痴情父亲了。
“这是绝情咒,其实只要江家后人断情绝爱,这咒术就不会影响你们,但奈何,你们都不是那绝情之辈。”
这便是那百年女鬼尹琴淮对江家的诅咒。
她诅咒江家人都是绝情绝爱之辈。
并且这个诅咒,会遗传。
传给江家世世代代的每一个子孙。
试想一下,每一个江家后辈,娶妻生子,却不爱自己的妻子。
如此,便会有怨恨。
怨恨滋生,则家宅不宁。
这样的一个家族,又能兴盛多久?
唐时锦声音清明,仿佛将江父从百年前的景象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夫人,我没事。”
江母松了口气。
同时又心惊,原来江家的诅咒,是要他们做个绝情之人。
可江家人,并非无良之辈。
只要有良心,哪能绝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