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前脚念叨着沈行止的消息,后脚消息就到了。
还是江宁亲自送来的。
这让沈珏有点意外。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忙啊。”还有空管送信这样的小事。
江宁真是冤枉死了,他忙的恨不能再长出来两只手,“沈楼主就别打趣我了。”要不是有个不省心的主子,他犯得着火急火燎地往这跑吗。
“这是,有事?”沈珏等人停在一个小镇子上,秋无意跟霍门主去把多余的马卖掉。
江宁四下看看,把头凑过去,低声道,“您上次说的那个事,我想好了。”
沈珏回想了一下,上次跟他说的是什么,然后才啊的说一声,想起来了,“你想好了有什么用,得你主子想好了才行。”说的是上次在塔顶,他说的或许有办法能救沈行止的命。
江宁在心里叹气,“他不用想,直接就去投胎了。”沈家平反之后,本来求生欲就不多,现在出了大殿下的事,沈行止大概觉得这世间更没意思了。
哪还有什么好好活着的心思。
他也是太累了一些 ,江宁想来想去, 胆大妄为一回,决定擅自做一回主。
他不想看着沈行止就这么死去,他的生命不该是这样的。
“这种事,当事人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要不你再劝劝。”沈珏没直接答应他,“实在不行,你在走自作主张这条路。”
“我就怕,到时候,来不及。”江宁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尽人事,听天命呗。”沈珏眨眨眼,如果实在不想活着,什么神丹妙药都没用。
江宁也只能无奈地点头,随后把一封信递给沈珏,“这是你托主子查的事。”为了送这封信,他才来的。
“另外,天不收回到京都了。”江宁把这段时间查到的情报都跟沈珏说了下,“大殿下见了他,父子俩好像谈得不愉快,之后天不收就没有再出来,应该还在大殿下的私宅里。”
“历王也盯着这事呢,准备等天不收大殿下还有秦向之都在的时候,抓个现行,让皇上知道这个大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珏点头,“不止吧,恐怕秦向之的所作所为,历王都快查个底掉了吧,估计手里的证据都一大把了。”
“沈楼主真是什么都知道,还要感谢前不久,沈楼主送来的证据。”江宁说的是周通被害的哪个地下室。
“朝廷的事,我不懂,也不参与,只不过,历王想要抓现行,估计要等到开山大典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定会很热闹,也没几天了。
“话说这马上开山了,秦向之人却不在山上?”江宁不解,有什么比开山大典还重要吗。
沈珏冷笑一声,“他啊,现在正忙着呢。”
手里的信打开,是沈行止的字迹,秦向之练的功夫是一种前朝留下来的邪功,三步阴阳诀,它并不是一种武功,而是一种提高本身功力的辅助功法,修炼此功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是需要吃新鲜的人心作为引头,再配合三步阴阳诀的心法,才能有效果。
练成之后,可颠倒阴阳,逆行经脉,将原有内力提升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举手之间取人性命,说是天下无敌,也不过分。
不过因为生吃人心,太过恶毒,这种功法有史以来,没有一个练成的,据说,三步阴阳诀要想达到最高层,至少要吃掉上千人的内脏。
唐倦看得直反胃,再想到周通那些人的惨死,他这位师叔,真是疯魔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功法,还残留在宫里。”唐倦不解,这种东西,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销毁吗。
“越是偏门的东西,才越是吸引人,因为往往能得到你走正途这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利益。”沈珏把信折好,就手放在旁边的火炉里,很快燃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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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江宁也起身告辞了,他还有一堆事呢,是真的忙。
“开山大典,沈统领去吗?”沈珏突然问了一句。
江宁摇摇头,“目前没听说有这个安排,沈楼主应该会到场吧。”
“我猜他们一定不会邀请我,但我还是要去的。”沈珏明明就是笑着说的,可就是有一股子阴森的味道在里面。
“那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楼主尽管开口。”沈行止说过,尽量配合沈珏的行动。
“替我谢谢你们家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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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走后,秋无意也回来了,拿着卖**银子,心情是格外的好。
“老沈,你猜我们在街上听见了什么。”秋无意笑得脸都要僵了。
“不想说就别说了。”沈珏一点兴趣都没有,脑子里反而一直想起沈行止。
“啧,扫兴。”秋无意早就习惯沈珏这个德行,“街上都在说,这附近有个流氓团伙,一群人不穿衣服到处乱窜,还说,有半夜出来顶着个筐光着身子偷衣服的,哈哈哈,秦向之,这回丢人可丢大了。”
“这有什么,毕竟还没人认识他。”不过这确实给沈珏提供了思路,万一这帮人趁着夜深人静,潜入布庄,杀人越货,也不是什么难事。
“唐倦,你去给江宁传个话。”这会儿人应该还没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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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确实没走远,唐倦还没出镇子,就追上他了,把沈珏的交代说了一遍之后,江宁笑道,你家沈楼主可真够缺德的。
“那也没有秦向之作恶多端来的缺德。”说他缺德都是在夸他了。
“放心,这事我指定给你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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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之找衣服之路并不顺畅,他,堂堂盛阳山掌门,趁着夜色偷个衣服都能被发现,要说没人捣鬼他死也不信。
不用问都知道,只有沈不然这个才这么闲。
对沈不然的恨已经超越了其他的渴望,他就是死,也要把沈不然一起带走。
历经波折,东躲西藏,终于在第三天,找到了个废弃的道观,用破旧的桌围子遮着脸,冲进一家布庄,打劫成功,一行人终于穿上了衣服,急忙往盛阳山赶。
这时候距离开山大典还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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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之到底在搞什么?”黄彩儿愤怒的一拍桌子,简直是胡闹,马上开山了,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如此的不靠谱,她已经有些后悔跟这种人合作了。
“应该快回来了,主上别急,兴许是有急事耽误了。”
“那个姜如水怎么样了。”她平息了一下情绪,看上去又是优雅端庄。
“按您的吩咐,把她跟唐谦还有胡渊鹏关在一起了。”陪在黄彩儿身边的仍然是那个长得酷似谢缓缓的女子。
“那唐谦好不要脸,竟然要拉着姜如水行苟且之事。”女子说起来一脸嫌弃。
黄彩儿笑笑没吱声,唐谦的德行她是最清楚的,看见姜如水就跟狗看见肉骨头一样控制不住。
“然后呢,姜如水什么反应?”黄彩儿很期待。
“没有反应。”女子很失望,“倒是胡渊鹏一边唾骂唐谦,一边指责他不该把姜如水供出来,最后还挣开了锁链,跟唐谦厮打在一起。”说起来也是好大的热闹呢。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为了一个痴傻的半老徐娘大打出手。
“呵,这姜如水果然能沉得住气。”黄彩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用帕子擦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茶渍,“所以最后,唐谦,没得逞?”
“没有,出了这事之后,胡渊鹏就妥协了,说是同意把掌门信物交出来,不过必须保证姜如水的安全,而且信物只交给秦向之。”女子很不满胡渊鹏的这个做法,但是她没办法,看守胡渊鹏的都是秦向之的人,能给她个面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更多就没办法了。
“哼,那就等吧,反正秦向之是一定会回来的。”黄彩儿倒是没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这姜如水在胡渊鹏的心里,还挺重要的。”黄彩儿不屑的嘲讽了一句,一个死都不怕的人,却怕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啧,真够让人腻得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