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敛青开车回去的路上,迫不及待的给黎岁打电话。
“大姐,中药我已经带回来了。”
黎岁这会儿就在别墅里等他,看到他浑身风尘仆仆的,知道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药给我,你上楼去洗个澡睡觉。”
黎敛青这会儿确实需要休息,眼底的红血丝很多。
“嘿嘿,好的,大姐,我这次是不是很厉害?”
他像个孩子,急于获得黎岁的认可。
似乎从以前就是这样,他每次完成一件事的时候,都会得意的看着黎岁,但黎岁其实很少夸他。
黎岁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厉害,非常厉害,敛青长大了。”
黎敛青瞬间觉得辛苦这一趟真是值了,下一秒他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黎岁抓过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拿过治疗失眠的中药就去棕榈湾了。
门卫已经认出她了,将她放了进去。
这个点儿霍砚舟还没回来,她跟保姆打了一声招呼,就在厨房开始熬药。
老中医将熬药的手法都写在里面的小纸条里了,她熬得很用心。
霍砚舟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满室的中药味儿。
他拧了一下眉,操控着轮椅缓缓走向客厅,今晚霍幼宜也跟着回来了,这会儿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小叔,这是什么味儿啊?”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黎岁,眼底瞬间划过一抹凶光!
“黎岁!你怎么在棕榈湾?!”
上次新乡的事情之后,小叔好几天都没接她的电话,现在好不容易关系缓和,没想到又撞见黎岁。
她的胸口都在剧烈起伏,死死的咬着唇,碍于霍砚舟在场,不然她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黎岁!
黎岁没想到霍幼宜会在,但她还是将熬好的药端了出来。
“霍总,这是敛青特意去找老中医配的方子,听说对治疗失眠很有用,你喝几天试试看吧,要是真有用的话,我让他再去乡下带点儿回来。”
她端着一碗中药从霍幼宜的面前路过,想把药汁放在饭桌上冷一下。
但霍幼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抬手就将那碗要打翻了。
滚烫的药汁流在黎岁的手背上,手背瞬间被烫出一片红色痕迹。
霍幼宜的脸上都是得意,“你真是活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想讨好小叔,然后让小叔解决黎家公司的事儿,哼!”
她说完,马上退后几步来到霍砚舟的面前。
“小叔,你可千万别上当!”
霍砚舟的视线落在黎岁通红的手背上,缓了几秒,他才冷声说道:“道歉。”
黎岁还以为他是让自己道歉,抿了一下唇,想要开口,就听到他补充。
“幼宜,道歉。”
霍幼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眼眶瞬间红了。
“我不道歉!她的心思那么肮脏,小叔你看不出来吗?你不觉得她很恶劣吗?当初害你失去一双腿,害得岳家姐姐惨死,害得黎雅姐住进精神病院,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厚脸皮,还敢出现在你面前!这种人就该**好了!”
她差点儿气疯了,绝对不可能给这个**人道歉!
而黎岁本意就是来道歉的,而且她有求于人,不能再在霍幼宜的面前摆出一副高姿态,连忙开口。
“霍总,没事儿,锅里还有一碗,我再端过来就是。”
她的手背疼得不行,这个时候却顾不得这么多。
她转身回厨房又要去端药,霍幼宜却抢先一步走了进去,“不要你弄!我去端!你的手只会弄脏家里的碗!”
黎岁被拽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站定,就看到霍幼宜已经进入厨房了。
她的手摸着自己的手背,没动。
她的余光落在霍砚舟的身上,却看到他盯着厨房的位置,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担心霍幼宜会被烫到。
霍砚舟对霍幼宜真的很好。
黎岁垂下睫毛,突然听到他问,“疼吗?”
她一愣,突然鼻子有点儿酸涩,连忙回答,“不疼,霍总,我真的很抱歉。”
刚刚霍幼宜说得没错,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怎么还有脸出现在霍砚舟的面前。
霍砚舟抬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很小,这会儿大概是觉得委屈,鼻尖有点儿红,长长的睫毛洒下阴影。
他连忙将视线移向别处,语气很淡,“黎家那块地下有地下河,不适合盖建筑,但是这事儿只有我和惊鹤两个人知道。”
所以当初岳家要了周围的其他地皮,却唯独没要这个板块。
黎岁的脸上划过一抹惊喜,突然蹲在霍砚舟的面前,“霍总,真的谢谢你!”
她眼底的光芒比天上的繁星还要耀眼,他似乎被烫到了似的,撇开脑袋,“嗯。”
黎岁很激动,胸口都在澎湃。
地下河的地皮不值钱,当初其他竞争者都以为岳家会全都拿下,所以都没有拍这块地皮,想做个人情,没想到岳家唯独没拍这里,便宜了出价的黎强。
现在地下河的事儿其他人还不知道,她还有机会找个冤大头。
她想到了程充,程充对黎家早就有异心了,不知道背后跟哪家公司勾搭,既然这样,冤大头也就好找了。
她的嘴角弯了起来,真诚的看着霍砚舟的侧脸。
“等我把这件事解决了,我一定请霍总吃饭!”
“嗯。”
霍砚舟依旧撇着脸,没说话。
黎岁突然就后悔自己找替身的这个荒诞决定,不知道有多伤人,简直就是对他感情的亵渎。
可她不想再提这个事儿了,不然两人都尴尬。
她连忙找了借口离开,通知秦有期那边,让人两天后将程充放出来。
霍砚舟一个人坐在大厅内,只觉得周围吹来的风都是孤独的,直到霍幼宜端着药汁走出来,语气都是嫌弃。
“她走了?我就知道,她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她就是这样的人!小叔,你可千万别对她心软,我看她就是想利用你!”
霍砚舟看着碗里被熬得很好的药汁,可见在煎药上,她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他低头,将药汁全都喝了进去。
霍幼宜有些着急了,拉着他的胳膊,“小叔,你该讨厌她的。”
霍砚舟缓缓将碗放下,“确实讨厌。”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她从以前就这样。
可她没错,她只是不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