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凤卿醒来,巧儿过来伺候她洗漱,随后她看着桌子上的早膳,一张脸成功黑了下来。
那桌子上摆的竟然全是姜凤卿不爱吃的,清汤寡水看着就让人倒胃口,她甚至怀疑顾洵是不是特意调查过,所以才能如此精准的踩在她的雷点上。
九安站在桌前,脸上还带着笑,“公主,我们督主说了,你受了伤,这饮食还是要清淡些的好。”
姜凤卿闻言没有动筷,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所以你们给本宫吃这些,是顾洵交代的?”
姜凤卿先前都是喊顾洵顾督主,这还是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九安垂下头,面前的姜凤卿浑身的气势压迫感有些强烈,之前这么强烈的压迫感,他还是在自家督主身上见到过。
见九安不说话,姜凤卿继续道:“去把你们督主叫来。”
“我们督主日理万机,公主想见怕是……”
九安说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姜凤卿冷笑,“好啊,那你就告诉他,若是他不来,本宫今日就拆了他的督主府!”
九安心头一跳,这句话如果换成别人说,九安只会觉得那人狗胆包天,他们督主府是什么样的地方,是别人想拆就能拆的?
但偏偏今日这话从姜凤卿的嘴里说出,通过昨日姜凤卿杀人宛如切白菜,展现出来的武力值,九安觉得姜凤卿很可能真的会这样做。
“还不快滚?”姜凤卿抬眸,冷冷的看着不吭声的九安。
九安回过神,赶紧从姜凤卿的屋里退了出去。
九安出门之后,想起刚才姜凤卿的那个眼神,依然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啧啧啧,这位长公主他为何会感觉和他家督主有些相似呢?
错觉!肯定是错觉!
九安离开后,沉着一张脸看着桌上的饭菜,巧儿小心翼翼的站在她的身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公主,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回公主府吧……”
然后她就对上了姜凤卿冷冰冰的眼神,巧儿瞬间不敢开口说话了,她家公主其实什么都好,就是有起床气,每日起来之后,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变成这样,这个时候只要不招惹她,等这阵子过去了自然就好了。
没多久,顾洵来了,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好像是没有看到姜凤卿的表情一样,语气淡淡,“听闻督主府的饭菜不合公主的胃口。”
顾洵说话的时候,已经自发的坐在了姜凤卿的对面,手还拿起了筷子。
顾洵吃东西的样子和他的人一样,都格外好看。
姜凤卿余光瞥见他腰间别的那块血玉,那是昨日宴会上她送的,今日顾洵居然乖乖的别在腰上,看到这一幕,姜凤卿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瞬。
但是随后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脸色又重新拉了下来,一桌子上六个菜,竟然没有一个是荤的。
“顾洵,你若是不干那杀人的勾当,去养些牛羊马,肯定能赚到钱。”姜凤卿讽刺一句。
顾洵挑眉,这还是他头一次亲耳听到从姜凤卿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
见顾洵不说话,姜凤卿索性放下筷子,眸光看向他,“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今日的顾洵面色如常,和昨日看到的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的样子,可以算得上判若两人,似乎已经恢复了。
顾洵压住眼中的笑意,谁能想到眼前的姜凤卿,居然会因为吃不上肉而炸毛?
“公主,昨日说受伤,这受伤之人的口味还是清淡些为好。”
说完顾洵语气一顿,然后又看向姜凤卿道:“还是说,公主经过一个晚上的修养,伤已经好全了?”
姜凤卿素来面不改色,但是对着顾洵此刻的目光却有些心虚,她哪里来的伤?这不过是她昨日为了登堂入室找的借口罢了。
姜凤卿觉得她还是可以据理力争一下,“就算要吃清淡些,那也可以吃肉啊……”
没了刚才的气焰,姜凤卿的气势弱了下来。
顾洵饶有兴味的看着姜凤卿,从昨日开始这位长公主都是张扬霸道的,而这样小女儿家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展露。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反差,顾洵多瞧了姜凤卿一眼。
“公主打算何时离开?”顾洵问着。
“伤养好了自然就走了,怎么?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姜凤卿说着,有些不悦。
“自然不是,不过公主继续住在这,传出去对公主的名声怕是不太好听。”顾洵淡淡的说着。
姜凤卿肆意一笑,“你觉得本宫在意这些吗?只要本宫想,任何人都说不得本宫半句。”
顾洵看着姜凤卿,她这般的肆意张扬,而她也有这个资本,就如她所言,只要她想,这世上就没人敢说她半句。
“九安,去给公主换一桌饭菜来。”顾洵突然吩咐了一句。
九安看到顾洵和姜凤卿一同坐在饭桌前的这一幕是震惊的,他家督主莫非要同姜凤卿一起吃饭?
可……可这是为何呢?
这位公主奇奇怪怪的,他家督主怎么也奇奇怪怪的?
九安心中疑惑,但是也不敢多言。
吩咐人把桌子上的饭菜撤了,又重新上了一桌。
还是比较清淡的菜色,但总算能见到荤腥了。
姜凤卿皱了皱眉头,这饭菜都换过了,她若是再挑剔就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拿起筷子,姜凤卿吃了一口,味道算不上难吃,也算不上多好吃,中规中矩吧。
“你平日里就吃这些?”姜凤卿有些好奇。
“有什么问题?”顾洵语气淡淡,让人看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他对于口腹之欲并不看重,进食无非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所以对他来说,吃什么东西似乎并不重要,他方才甚至有些不能理解姜凤卿的行为。
不过想来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公主,只要是菜稍微差了一些便会觉得不高兴。
而他……也不过是这些年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在登上这个位置之前,便是和野狗抢食的事情都干过,吃什么东西对他来说素来是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