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的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衣服破破烂烂，满身污垢，有两个还瞎了一只眼睛。
他们看到傅念白，眼睛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傅念白瞬间就明白了。
瓦力曾经给她看过被拐走小孩子的遭遇，其中就有被弄残后被迫上街乞讨的。
她立即转过身，紧紧扒住要要闭合的门框，“你想要多少钱？我有许多零花钱。”
瓦力告诉她，这个时候，要先把自己的人生安全放在第一位。
“钱？”
孙老头瞥了眼笼子里的小孩，忽然伸出两个手指对着傅念白的眼睛。
“老实点儿，不然把你两只眼珠子都剜出来。”
傅念白吓得后退了一步，不由松开了木门上的手。
孙老头将房门锁上后，傅念白在屋里寻找能逃出去的出口，墙上只有一个小窗户，可惜外面用木板封死了。
她隐约听到孙老头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你赶快过来把她从我这儿弄走，她太狡猾了，别连累我。”
等脚步声消失，傅念白打开了笼子门。
“哥哥姐姐，你们出来吧。”
里面的男孩女孩直愣愣地看着她，却一动不动。
出来了，他们又能去哪儿？
傅念白对那个年纪最大的男孩说，“哥哥，你能帮我打开那扇窗户吗？我跑出去一定会让我妈妈把你们都救走。”
男孩少了一条胳膊，他眼神戒备地盯着傅念白，沙哑的声音透出满满的绝望。
“跑不出去的。”
“能。”
傅念白眼神坚定，“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她指了指窗户，“我妈妈很快就来了，我只有跑出去，她才能找到我。”
“没用的。”
只剩一只眼睛的女孩开口了，“抓回来，会被打死的。”
“还没有水和饭。”这个是失去双腿的男孩。
傅念白见他们这样子，忍不住想哭。
但她知道，只有逃出去，才能救他们。
于是用自己的小手覆在了男骇的手背上，“哥哥，我一定会带你们走。”
温热的小手让男孩原本麻木的双眼出现了波动，他沉默了一会，用一只胳膊支撑着爬出了笼子。
墙角竖着几件农具，他看了看，拿起了镢头。
破旧不堪的窗棂其实早就不堪一击，可是却从没人敢去捅破它。
男孩也发了狠，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左手上，一下，两下……
屋子里，笼子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终于木板掉了，窗户漏出一个洞，差不多刚够傅念白爬过去。
“哥哥你太棒了！”傅念白激动不已。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除了你们还有其它孩子吗？”
“有，不过被带走了。”
“卖给其他人了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开口。
“被送走的那些男孩女孩都长得跟你一样好看，他们被送去了萝莉岛。”
“萝莉岛？”傅念白第一次听说。
“那里是做什么的？”
“不清楚，但是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傅念白想起孙老头在电话里说的话，神经一下绷紧了。
十有八九，她也会被送到萝莉岛。
不能再耽搁了。
“哥哥，我要爬上去。”
可窗台有一米多高，她够不到。
“我来。”
男孩丢下镢头，一把抱起傅念白，踮起脚将她放到了窗台上。
傅念白手脚并用爬上去后，回头看着男孩。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煦。”
男孩好看的双眼皮下，眸光闪亮。
他三岁就被邻居卖给了人贩子，在梦里，妈妈经常喊他这个名字。
这是他唯一知道的个人信息。
“念白记住了。”
傅念白郑重地点了点头，推开木头，扒着窗台跳了下去。
门口的路上没有人。
她当即决定返回镇上，因为她是在那儿给妈妈打的电话。
而瓦力有精确定位的能力。
中午，集市上的人买了东西开始各回各家。
“直升机！”
一个坐在车厢里的孩子指着天空激动地大喊。
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直升机。
顺着呼呼的声响，大家都抬头望去。
只是这直升机怎么跟汽车很像？
“主人，就是这里。”
“找仔细点儿。”姜姒看了眼时间，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
“好的！”
瓦力将头探出车窗，两个眼球变成了望远镜，往前推出了二十多公分，自动对焦寻找着。
地下的老鼠都逃不过它的扫射。
它的镜头里出现了农村集市上的小摊子。
有一个卖狗肉的，正蹲在地上骂骂咧咧，从地上捡起零落的碎肉。
瓦力根据男人的口型判断出他说的话，“杀千刀的，跟老子耍横，断子绝孙的货，我看那女孩也不是你孙女吧！”
“主人，有个男人很可疑。他好像提到了一个小女孩。”
姜姒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对飞机下令，“降落。”
“收到。”
直升机找了块空地降落，车轮弹出，着地后，旋翼收回，很快又恢复了汽车的样子。
傅祖旺和傅乙博也紧跟着瓦力下车了。
周围的农民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们。
这里就是傅念白打电话的位置。
瓦力带着姜姒直奔狗肉摊。
“老板，问你一件事，有没有看到这个小女孩？”姜姒将手机上的照片给摊主看。
摊主站起身在围裙上擦着油哄哄的手，先是打量了姜姒一眼。
这么好看的女人，他在电视上都没见过。
再看照片上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有些眼熟。
忽然眼睛一亮，“啊！就是她！撞翻了我的摊子！”
傅祖旺和傅乙博也赶到了。
“她去哪儿？”
“她……”
摊主觉得自己找到赔钱的了，这些人一眼就非富即贵。
唰，一沓钞票杵到了他眼前。
“她她跑了。”
摊主接过钱，“那个老头也没找到她。”
“哦，那是孙老头，我认识，是个好心人啊，收养了好几个没人要的孩子。”
路过的一个妇女说。
“没人要的孩子？”
姜姒蹙起了眉头。
“有可能是拐来的。”瓦力小声说。
“大姐，麻烦你帮我带路，我们要感谢孙老头，他做了好事。”
姜姒说着，又掏出了一沓现金。
妇女赶紧接过钱，眉开眼笑道，“走走走，我正好顺路，我带你们去！”
他们没注意，躲在角落偷看的孙老头，正抢先一步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