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淑云被陆政廷说过后,这几天她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儿子身体不好,平时的饭菜都是她给送。
虽然麻烦了点,但趁着给他送饭的时候,还能跟他见个面说几句话,哪怕他对她并不亲近,她也乐此不疲。
可自从苏臻嫁过来,她都好久没看到她儿子了,加上苏臻处处跟她对着干,他儿子又总那么维护她。
她不会怪自己儿子,要怪也只会怪让他儿子变成这样的人。
所以,她越来越钻牛角尖。
心里莫名其妙觉得是苏臻抢走了她的儿子,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衡。
但陆政廷的话说通了她不少。
她决定不跟苏臻计较了,所以这几天就总关注她。
全校前三名的选手要准备全国比赛。
标题已经出来了。
相较于他们学校的题目,全国比赛的题目更加自由开放。
题目弘扬国家文化,内容积极向上即可。
这次给准备的时间比较充分,具体日期还没下来,但怎么也得12月末或者一月初的。
所以倒也来得及。
但这次比赛毕竟是全国赛事,所以会全国直播。
钱淑云忍不住隐隐的期待起来,她自然是想让苏臻为学校,为他们陆家争光添彩的!
所以她想找机会指点她一下。
然而苏臻对她还跟以前一样,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倒是跟那个叫傅东良的男生走的挺近。
两人经常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甚至是头挨头讨论些问题。
傅东良时不时就把苏臻给逗得哈哈大笑。
苏臻对傅东良也没有半点避讳,热情的都有些过了头。
这日,钱淑云站在窗户边,正好看见苏臻和傅东良一起去图书馆。
路上也不知道傅东良说了句什么,苏臻猛地用手肘杵了他一下。
男生非但没生气,还是笑着又说了句什么。
苏臻又去踢他。
男生心甘情愿的被她踢了下,还伸手拉了她一下,把她扯到自己身边……
怎么看,这俩人都像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可别说他们不是情侣,就算是情侣,也没有当众这么拉拉扯扯的。
钱淑云是越看越觉得火大。
前几天她还觉得自己不对,现在分明觉得是苏臻本身就有问题。
她是个已婚妇女,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这不是应该的吗?
可她呢?
跟别的男生拉拉扯扯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中午休息。
钱淑云把苏臻叫到了办公室,本想先关心一下她准备的比赛,然后再说到她和傅东良的这件事儿上。
结果看到她那个冷淡的样子,她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出口便是质问:“苏臻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苏臻眉头紧蹙,刚刚面无表情的脸上霎时阴雨密布:“钱老师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钱淑云见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这火气更是压制不住:“行,直说就直说,苏臻你已经结婚了,跟其他男生保持距离是对你丈夫最起码的尊重,你可好,跟别的男生拉拉扯扯打情骂俏,你对得起我儿子吗?亏我儿子对你这么好……”
苏臻很是烦躁。
面对钱淑云,她时常不知道怎么办。
若按她对陆宴礼做的那些,她该让她付出比陆宴礼痛苦十倍百倍的代价。
可她又是陆宴礼的亲妈,她没资格插手,除了让她不痛不痒的生些闷气以外,还真的不能做什么。
所以不理她,这是她的态度。
可钱淑云真是没完没了啊?
她完全不像上一世当个奶奶时那样宽容和蔼,现在她只是一个挑剔儿媳妇过错的婆婆。
她压了压体内的火气问:“你看到我跟谁拉拉扯扯打情骂俏了?”
钱淑云理直气壮:“傅东良。”
苏臻无语:“你指上午傅东良拉我那一下?”
“你还用手肘怼他来的,你觉得正常吗?”钱淑云看着她:“苏臻你已经结婚了,就该恪守一个妻子的本分,你对我有意见没问题,但你不能这样欺负我的儿子……”
看她那一副理直气壮,好像是正义化身的样子,苏臻差点就被她给气笑了:“欺负?我怎么欺负他了?不就是傅东良说你教学有方培养出我这个第一名,让我跟你说好话转到你班上,我没答应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吗?不就是他看我要踩到一个水坑里拽了我一下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是拉拉扯扯打情骂俏了?到底是我不守本分,还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这番话落下,钱淑云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儿的。
苏臻果然说起了她比赛第一这件事了,还用这样的方式阴阳她。
什么就傅东良想上她班上,什么就怕踩水坑?
借口!都是借口。
她不就是在这狡辩吗?
她恼羞成怒:“是,反正我也听不见你们说什么,你想怎么编都可以,但这件事我会告诉宴礼,你看他会信不信你的解释?”
苏臻真的生气了。
以前她顾忌着她是陆宴礼的妈妈,所以总是留有余地。
现在她真的控制不住了。
她嘴角扯了个讥讽的笑:“当然信,陆宴礼娶了我,自然就相信我的人品,用得着你这个当婆婆的在这里挑外撅的?”(里挑外撅:搬弄是非。)
钱淑云道:“那是他没亲眼所见,不知道你这么轻浮放荡,你不要仗着我儿子维护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他,他还有我这个妈,我儿子身体是不好, 但也不是非你不可,若不是念在你爸曾经救过宴礼的份上,还真未必轮得到你嫁过来,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花花心思,否则我会直接赶你出去!”
“呵!”
苏臻冷笑了声,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眸底漆黑冰冷,像是一汪深潭不见一点光亮。
钱淑云莫名其妙觉得心慌,还不待她说句什么,苏臻已经开了口。
只是她的语气不在玩味讥讽,而是带了一抹正式的沉重:
“你个杀人凶手还好意思说我欺负他?我再欺负他也没害他差点死掉,更没害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在你们的道德绑架下痛苦的活了十六年,说我欺负他?我欺负他什么了?
若不是我,你儿子早在十六年前就死在你的手里了,你还有脸说我欺负他?谁有你这个亲妈欺负的狠?
你知道陆宴礼十六年的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他无法原谅你们又无法怨你们却只能折磨自己是个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他每天都在期待着死亡的到来是个什么感受吗?
你不知道!你只会为自己狡辩,说当时情况危急你不是故意的,说你也很难过,你还是很爱他,然后假惺惺的送点饭菜来表现你的母爱。可陆宴礼就这样妥协在你这种虚假的母爱之中,这不是你的道德绑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