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茁翌日起来时,只觉额头一阵撕裂般的疼。
起身按了按发麻的头皮,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不胜酒力,偏要逞能,现在头疼欲裂,也是她自找的。
就像跟徐毅然这么多青梅竹**感情,也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鹿茁掀开被子,感受着古寨清晨的丝丝凉意,赤着脚踩在毛绒地毯上,拾起跌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穿好。
无意间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解酒汤,从包里摸出薄薄一打人民币,搁在床头柜上,甚至没回头再看昨夜服侍的少年郎一眼,潇洒背上自己的包,便准备拍拍**走人了。
赵星源原本因忐忑而背对着她装睡,一夜未眠。起了个大早,披星戴月地出去给她买了醒酒汤,搁在床头,她却无动于衷。
这份冷淡,就像面对自己时一样不起涟漪。
赵星源再也躺不住了,翻了个身起来,本就是和衣而眠,倒还不至于衣冠不整。
先看见床头柜上扔着的钱,刺得他双目微痛,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开口跟她说了第一句话:
“这是什么钱?把我当鸭子了?”
鹿茁倒是没有拿钱侮辱帅哥的雅兴,纯粹是这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让她习惯了拿钱解决问题。在她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钱能解决生活中99%的问题,如果还有1%没解决,那就是钱不够多。
“别纠缠。”
鹿茁自诩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拿钱消灾,别打扰她。
但少年显然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反倒破罐子破摔:“既然这样,昨晚是我的初夜,姐姐给的,是不是少了点?还是说,我服务的不好,只值这几个钱?”
赵星源自幼便随族人生活在古寨里,对金钱一向没什么概念。没读过太多书,可跟族长参与祭祀,没从书本上,也从长辈言传身教中,习得富贵不能**、贫**不能移。
让他说出这种没皮没脸的话,也算跌破自己的底线。
他分不清委屈还是愤怒,面对这个异乡女人的始乱终弃,睡了不负责,心底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
鹿茁明显懵了懵,少年当然也有懵懂无知的时候,她从未质疑过,更是相信他说的话。因他昨夜表现的青涩、稚嫩,就不像情场高手。就算演技再高超,巨浪滔天时的翻涌,都骗不了人。
“我出门都刷卡,不习惯身上带那么多现金,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她太清楚这个边陲小镇的少民,随口吐出的天文数字,都不过是她平常一顿饭钱罢了。
“我知道姐姐不信,平常只有姑娘要男人负责。男人没有第一次,也证明不了。”赵星源下意识想啃手指,可还是强忍住了,因怕她不喜欢。
他从不是一个自卑的少年,只有一望无际的清澈与天真。可是在她面前,却不由控制地低到尘埃里。
尤其从她迷惑的目光里,就读出了她的困惑,很快表达了自己的诉求,在她耐心消失之前。
“姐姐,你很喜欢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