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经过了需要靠个人奋斗，来换取资源的阶段了。更不会为爱**，娶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来巩固自己地位。我告诉你，鹿茁，将来有一天我徐毅然结婚，娶得必定是我深爱的女人。”至于她口中的阶级，是他眼底的自由。
跨越阶级的婚姻，是因为背后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自由灵魂，强大到他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至于她是什么，渠双菲是我的家人，是新认的干妹妹。我告诉你，你不肯说的温言软语，有的是人跟我说。你不肯低的头，别人排着队想给我磕头。”
徐毅然就是要让她驯服，让她变成乖顺的小绵羊，唯自己马首是瞻。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认干妹妹。跟寒门待久了，身上也沾上了这么多土狗气息。你怎么不直接认小妈呢，认她当干娘多好啊。”鹿茁对他的轻蔑，从不会因他的打压而消减半分。
相反，他越不拿她当回事，她越回敬嗤之以鼻。
而事到如今，即便他想挽回，她亦是不给机会的。
只好奇另一件事：“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徐毅然，你今日敢直接把女人领到我爸妈跟前，哪日我跟哪个小白脸旁若无人地走在街上，被人拍下发到徐伯父和徐伯母那儿，你也是不介意的吧？”
说什么同窗之义，青梅竹马之情。既然是商业联姻，就用联姻的法子，大家都说清楚。
“你敢！”徐毅然方才还是漠视的语气，乍然眯起眼睛，仿佛不认识面前这个女人了。
这还是为了他的股东大会，彻夜不睡，陪他准备档案资料，给他出主意，争取让他的利益最大化。仿佛永远乖顺，永远与他步调一致的小鹿吗。
“你若是敢让我徐家蒙羞，我动不了你，你看我会不会动他。”
鹿茁轻嗤一声：“没事儿少看黑道小说，你需要卸载免费APP，一顿几个法外狂徒啊？我倒是想看看，法治社会，你能弄得了谁。”
尤其他们作为利益共同体，鹿茁手里，有他一万个商业机密和把柄。
“我告诉你，我不会那么下作没品、自甘堕落的，动你喜欢你的人。但你如果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不会跟你鱼死网破，但我会让你牢底坐穿。”
“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的法律顾问是吃素的，又或者，你以为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只有做掉这一种方式？摧毁一个人的信仰和灵魂，夺走他最爱的东西，让他余生都失去希望，才是最大的毁灭。肉体，从来不重要。灵魂献祭给魔鬼，才是酷刑。”徐毅然从不会跟她谈公平，就像此刻，他带个女人来羞辱鹿茁的事，丝毫不提。
但却十分双标的，要求鹿茁对自己身心忠诚。
“你真是个蛇蝎毒妇，我现在十分后悔，以前让你插手我的生意。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何位高权重的人，都要防备妻子。就是出了事，别人不知道他的腌臜手段，他的发妻第一个知道。”
短短几句话，就抹去了鹿茁这么多年为他付出的心血，为他的黑金帝国做出的功绩。
“现在也不迟啊，而且你说了，你只会娶自己喜欢的人，那我们大抵是——走不到对簿公堂的。你对我的冷嘲热讽，我现在自身渺小，我收下了。但你若是侵犯我的利益，我死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鹿茁食难下咽，已不准备继续今日这场午宴了。
“那个人谁？”徐毅然问出了跟连颂一模一样的话。
连颂原本也是忍得身心俱疲，好在这么多年，在丈夫身上练出来了平心静气。
眼见二人僵持不下，缓缓开口，站出来想打个圆场：“哪有谁啊，小鹿这些年一直跟着你，不管精力、时间，还是心思，都花在你身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徐毅然自然是知道，可他不明白的是，两人从前虽也有争吵，但每次鹿茁都会低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她不愿活在他的掌控下，不愿再对自己唯命是从。
也许是长大了、有主见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好骗，一颗糖就能哄好，哄着她帮自己在父亲面前说谎，为他做错事打掩护。
也许是不再爱他了，觉着他人老珠黄，不如年轻的小奶狗宽肩窄腰，嘴甜会哄人。
也许是移情别恋了……
徐毅然不敢继续想下去，因这不由自主脑补的念头，会刺激得他发疯。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轰然倒塌。
严苛的家教让他对岳母到底是尊重的，没像对待鹿茁那样呼来呼去，对长辈最大的顶撞就是无视，锋利的话依旧是对着鹿茁：
“没有最好，若是有，我劝你最好及早断了这个心思。”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女人，再跟我说话吧。”鹿茁没给他任何回应，更不会给他什么保证。惯着他臭毛病。
甚至觉着，这么多年以来，就是她把他惯坏了。
“好了，小徐带了个朋友过来给你认识，也是好心。你们俩这么久没见了，见面就跟斗鸡似的，何必呢？还真是孩子气。不是都说，小别胜新婚吗？”连颂在中间做着和事佬，很想让身边的丈夫说两句，但眼神瞄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丈夫手机响了。
下一刻，鹿权章起身，用眼神同徐毅然示意了一下，口语道：“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随后还未等到走出门去，便按下了接听键，语气也是温柔慈祥的不像话：“心肝儿呀，现在马术课结束了是不是？稍等，爸爸这就来接你。回去再接上你妈妈，咱们一起去吃你上次夸过的日料。哦，你说你喜欢的那款什么限定版盲盒啊，买就是了，不用跟爸爸说。想抽多少都行……”
鹿茁看着爸爸离开包厢的身影，坐在那里，想到自己幼年时的零花钱并不多，父亲总说惯子如杀子，不愿意让她养成骄奢**逸的性子。
如今自己赚了钱，才知道成年人赚钱并非易事，钱在哪儿爱在哪儿。不给足够的钱，说一切甜言蜜语都是假大空。
而爸爸给同父异母的妹妹的耐心宠溺，是从未给过自己的。
鹿茁没什么力气开口，但妈妈在一旁催促的目光，还在等着她给徐毅然低头。这满屋子都是至亲至爱之人，却仿佛遭了一场无形的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