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地面上却争吵不休。
“什么?!这是坐地起价!”我气愤地大喊,“这么贵,我成本都赚不回来!”
眼前的房东挖挖自己的鼻孔,完全不在乎我的话。这个嘴角有大痣的女人,居然一次又一次地抬高跟我原本说好的价格,本来我四百金币就能拿下这个店面了!
“那怎么了?”房东不客气地说道,“谁不知道你西帕蒂娅就是有钱就是蒂,多少都给得起?我说八百就八百,不乐意别来我这儿买呗!”
“你!你!”我气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遇上这种事情了,自从名声越来越大,这种事屡见不鲜,谁都想从我这里挖点好处。
“呜……”我气得扶额,李大娘赶紧扶住我。
李大娘:“没事啊,小崽!我们再换一个地方!”
话虽如此,地方都换了好几个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之前一直想找个离集市近一点的地方,如今干脆不找了,偏远点就偏远点,卖便宜花,还怕对客户没有吸引力吗?
我拽起李大娘就往北边走。
李大娘:“诶?这是回去啦?”
我:“不!我们去把整个北边都包下来!”
之前我就已经从工人们那里知道,北边居住的人口较少,居民区的房价相较别的地方便宜,尤其是北门城门附近,因为出去就是荒原,根本也没有什么人口往来,几乎可以说是离繁华区域最远的地方了。
从前无数次路过这里,本以为心里已经有数,没想到被这里的房东带进来看,才知道这个地方的基建有多么糟糕。一连看了几个店面,一打开门,都是又脏又乱,墙面还有许多破洞。这些都是小问题,最关键的是整条街供店面店家使用的几个水泵都不太好用,出水并不稳定。虽说我们店面不一定会怎么用到水资源,但这一片有多么不被重视,可见一斑。
我犹豫,抬头看高高低低挨着的楼房,好多也就是一两层。转头观察整条街,发觉也没有多少店面是开着的,估计到了晚上,楼上的灯都亮不全。
“哎呀……”我心想,“不是整个城市人口多得不得了了吗?这些地方不是一样没有人来吗?”
就好像我原本世界的南方和北方,南方的人口密度再高,因为能赚到钱,再挤也会有新的人住进来;北方因为赚不到钱,再空旷宜居,人口流失还是越来越大。
一时间,我又想到了自己给吟游诗人说的那句“人群熙熙,皆为利来;人群攘攘,皆为利往”。
“司马迁说得真对。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我现在要改变这个不平衡的局面。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来北边,也能赚到钱!”
我问房东,店面以上的住宅区域有多少空房,让她记得给我留一些。
眼前的房东,也是李大娘现在的房东,是一位瘦瘦的小老太太。北部城门附近这一片的房子似乎都是她的,厉害得很。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要空呢,总会有些房间空着,你什么时候来,都有。住着的都是没钱在更靠近中心的位置租房的人,才租在这里,有的来了,有的又走了,何必刻意留呢?”
看来这里的情况跟我想的差不多。我问她:“奶奶,这里的水泵不能修修吗?”
老太太说:“修了八百次了,都是这个样。”
“好吧……”我妥协。
过了几日,花花农场的花房已经扩张到了十九座。一个直销店已经装不下每日产出的花朵了,员工也又招了一批新的,李大**丈夫也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农场,而且为自己曾经跟踪过我们感到抱歉。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跟他握了握手,将他安顿下来。
整个农场欣欣向荣。在太阳的照耀下,工人们采花又种花,把花朵装在麻袋里送到城里,再由直销店售卖,好不热闹。
我再一次带人来到北城门附近。不过这次,带的不是李大娘。
“房东奶奶,不介意我带人修一下这个水泵吧?”我朝着远处急急忙忙走过来的瘦老太太说。
“哎呀!不能修!再修给我修坏了怎么办?内城又不会管这里……”她急得拿拐杖敲我。
我挠挠头,知道她是不信任我。想了想以后,我让我的人去草拟了一份合同。
“老太,您可能不看报纸了,不知道我是谁……也幸好您不知道我是谁。总之呢,我打算把城门口这一条街空着的店面都包下来——不,先包一半吧,然后住的地方,您给我开八间出来,不意外的话,长租。我的员工要住这儿。”
老太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啥?”
“我说——我要,把你们这儿,包下来——”
直到老太把女儿找来看我的人草拟出来的合同,一看数目不小,她的女儿疑惑地看着我,担心我是来耍什么把戏的,结果最后突然发现我居然是报纸上那位西帕蒂娅,吃了一惊,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便让自己的母亲签了合同。
随后老太的女儿就留下来好奇地看我和带来的人准备干什么。瘦老太太被她的女儿扶着,在风中凌乱。
“这个,这个,这个,都不行。算了,这条街所有的水泵,全都换掉吧!”
我大手一挥,指挥着带来的人。她们全都是我找来的专业工人。不消半刻,整条街六个水泵全都换成了新的。旧的水泵我看也不想看一眼,有的几乎已经损坏,有的上面粘着一大堆黑黑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在是外表不是里面,所以还不算太恶心。再一次试用了水泵之后,我发现有两个水泵还是出不了水。
“这太怪了!”我说,拍了好几下水泵,试图用这种方式将它们唤醒。
就在这时,专业修水泵的工人队长,一个颇有经验的大姐,跟我说:“老板,估计是下水道的问题。”
我:“下水道还能有问题?”真是开眼界。
房东和她的女儿又看着一行人从最近的下水道口钻进下水道。
“咳——咳咳!”难闻的味道钻进我的七窍,引发一阵咳嗽。
北部的下水道,连丐帮都不会来。队长带着她的工人们排查之前,过来找我。
“老板,这个情况,要……”她说着给我比了一个掂量钱袋的动作。
我:“好说。只要能解决问题都是小事。你开价吧!”
老板看看我。我当然知道她因为我的身份在盘算着要多少。
我往她身后一看,她的那些工人小妹们期待地看着这边。
“像个大家长么。”我心想。
“您看这……我一共五个队员,这里条件差,您一人给她们一个半银币,成吗?”
还不算太贪。我点头答应。
“加上你六个。每人多一个金币,都不容易,吃顿好的。你们多久能干完?”
队长和小妹们肉眼可见地高兴。“诶!咱们看看问题在哪儿,就知道要多久了。——今晚加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