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子昶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洪亮尖锐的声音:"林将军,请出门接旨!"
京城的深秋,一缕凉意悄然袭来。
东宫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男子俊朗的侧脸。
此时,秦子烨正伏案批阅奏折,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忽然,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旁边侍立的女子身上。
身旁的女子低眉顺眼,正动作轻盈地为秦子烨斟茶。
只见她眉眼如画,肌肤胜雪,俨然是一个容貌姣好的江南女子。
若是有在京城的熟识人见到她,必定会大吃一惊——只因她与边关那位与秦子烨已经和离的前太子妃林献音,十分中有着九分相似!
"阿音。"
见者面前女子的脸庞,秦子烨轻唤一声,声音低沉而温柔,眼神中却闪过几分迷蒙。
名为被叫做阿音的女子闻声抬头,露出温婉的笑容:“殿下有何吩咐?”
这笑容却瞬间让秦子烨清醒了过来。
她从不会这么对自己微笑。
秦子烨摇了摇头,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无事,只是觉得有些口渴。"
阿音会意,立刻端起茶盏,双手奉上。
秦子烨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阿音的手,引得她脸颊微红,急忙低下头去。
见状,秦子烨轻啜一口茶,被茶杯挡住的唇角微扬。
眼前的女子虽只是寻常良家女子出身,但举止得体,性情温婉,深得他的喜爱。
自林妙妙宴会之事后,东宫一直缺少一个管事的女子,她也许……
秦子烨微微思索起来。
正当书房内一片静谧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德全,你知道你拦的人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太子侧妃吗,还不快给我让开!"
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侧妃娘娘息怒,桃儿姑娘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
看门的德全声音里带着几分为难。
听着外面的闹剧,秦子烨原本平展的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阿音见状,体贴地退到一旁,不敢多言。
门外,林妙妙带着侍女正和看门的太监德全僵持不下。
她身旁的侍女桃儿忍不住开口:"太子侧妃想要探望太子,你们这些下人凭什么拦着?"
天知道,主仆二人已在这里站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德全自是全程点头哈腰,好说歹说劝她们离开,二人却偏偏站在这里不肯罢休。
德全苦不堪言,只能无奈地解释道:"太子殿下吩咐了,现在正在处理公务,谁也不见。"
桃儿不依不饶:"刚才我还看见太子新纳的良娣,那个姓沈的,叫什么阿音的人进去了,既然良娣能进,为什么太子侧妃不能进?"
闻言,德全暗自腹诽。
如今东宫上下谁不知道,自从林妙妙上次宴会中出尽洋相后,便在秦子烨心中失了宠爱。
更何况刚才进去的沈良娣,最近正得太子青睐。
何况他今日听师傅说,太子最近也隐隐有想要将沈良娣也抬为侧妃的意图
这两相比较之下,林妙妙又怎能与沈良娣相提并论?
但德全不敢明说,只得满面笑容地回应:"那是太子殿下的旨意,奴才一个下人,也做不了主啊。"
一旁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林妙妙听出了德全言语中的讥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不就是在暗中讥讽自己不如良娣受宠,所以只能被关在门外吗?!
她本想发作,但念到德全是太子身边贴身太监总管的徒弟,还是强忍住怒火。
"我吩咐小厨房煮了一盏汤,小火温了四个时辰才熬好,就是想让太子殿下尝一口。"
林妙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烦请公公通传一声。"
说罢,她使了个眼色,桃儿立即会意,悄悄塞给德全几颗碎银子。
主子的赏赐,德全自然是不敢拒绝,只是收下银子后,心中依旧犹豫不决。
他既担心贸然进去会因打扰太子和沈良娣而遭受惩罚,但又畏惧林妙妙残存的权势不敢直言拒绝。
林妙妙见德全收了钱后,仍是一脸为难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恨。
从前她想要进入太子书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曾像今日,这又是给银子又是卖笑这般艰难?
正当僵局难解之际,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德全眼前一亮,赶紧拦下他:"小林子,东宫禁内,跑这么急这是要做什么?"
小太监喘着气回答:"宫中有急事,要禀报太子殿下。"
闻言,德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听他连忙对小太监说:"你告诉我,我替你进去说。"
接着又转向林妙妙,"奴才正好趁着向太子汇报消息的机会,为娘娘通传。不过太子愿不愿让娘娘进去,那就不是奴才能做主的了。"
林妙妙无奈,只得点头应允。
德全整理了一下衣冠,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进来。"秦子烨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德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弯腰低头走了进去。
"殿下,宫中有消息上报。"德全恭敬地说道,"另外,林侧妃在门外求见,说是为殿下熬了一盏补汤。"
秦子烨闻言,眉头微皱。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良娣,他轻声吩咐:"你先下去吧。"
沈良娣会意,福身行礼后退出了书房,进入了一旁的后屋。
秦子烨这才转向德全:"宫中什么消息?"
德全将小太监带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
秦子烨听完,沉吟片刻,随即吩咐道:"你去通知兵部尚书和王太医,让他们即刻来东宫议事。"
"遵命。"德全应声,却没有立即退下,"那林侧妃..……"
闻言,秦子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就说我公务繁忙,无暇见她。她的心意我领了,汤就先放在偏厅吧。"
德全领命退出,将秦子烨的话转告给了林妙妙。
原本等在一旁的林妙妙听闻秦子烨的回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强忍着泪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既然太子殿下公务繁忙,那妾身改日再来拜见。"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