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只是在想你不能有孕，是否是因为身体健康出了什么问题。”
说着，他又俯身琢吻了林献音一下，这次是在脸颊。
“我想和你白头偕老，所以我希望你健健康康。”
第二天，在楚屿白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带着林献音去楚屿白别墅附近的医院里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这还是林献音第一次来到这个时代的医院，见识很多奇怪的仪器。
她一路上走马观花，比起是来这里检查身体的，倒更像是来参观的。
检查一开始的时候进行还十分顺利，直到一个护士打扮的人拿着一个针管往她手臂上扎的时候，实在是把林献音吓了一大跳，身体的肌肉反应让她下意识想要躲开。
却被一旁似乎早有预料的楚屿白拉住，耐心解释道：“这是抽血，用来检测你身体里有没有问题，放心。”
说完，他有似乎觉得不够似地，又添了句：“别怕，我陪着你。”
此话一出，林献音这个当事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对面玻璃里一直等待着两人动作的护士却似乎忍不住似地笑出声来。
只听她揶揄道：“这么大人了还要男朋友哄才能抽血啊？行行行，你们小情侣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听了护士的话，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但也让原本浑身紧张的林献音放松下来。
之后的抽血流程便顺水推舟进行了下去。
待一系列的抽血化验的步骤结束之后，无所事事的两人便在医院长廊的长椅上等待着检查报告的结果。
“这个医院你很熟悉吗？”
想着一路检查过来，楚屿白对这个医院异常的熟稔，林献音不禁好奇地问道。
闻言，楚屿白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一阵，最后在林献音关心的目光中缓缓说道：“这是当年我母亲的医院。”
林献音微微一愣。
“当年我的父母出了车祸之后，便是在这个医院接受治疗，最后直至确认死亡。”说着，楚屿白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挥去当年那段黑暗的回忆。
楚屿白的经历虽然之前已经和林献音透露了一些，但是此时听他再次直言说出，林献音还是忍不住如同设身处地般，为他心中隐隐作痛。
不经思考，林献音下意识抬手附上了楚屿白搭在膝盖处的手，语带安抚：“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暖，楚屿白心中一暖，侧头看向身边的林献音，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
“第34号林献音患者的报告出来了！”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护士手里拿林献音的报告。
报告到手，二人便推门进到看病的科室中。
医生见着两人进来，轻轻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结果楚屿白递来的体检报告单，医生眯起眼看了一会，随即抬起头看着两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这位患者的身体确实体质偏寒，而且情况不轻，一般这可能和多年积寒、过度劳累有关。”
他顿了顿，镜片之后的目光观察了一下对面两人的神色，随后接着说，“这症状会使得身体更难受孕，但调理调养上心些，未必没有机会。”
多年积寒，过度劳累。
从科室拿完药出来，楚屿白在前往医院停车场的路上，一直默默琢磨着医生的这句话。
本以为林献音身为将军之女，从小到大应该没有吃过什么苦，但今天医生的话，却显示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头泛起一股说不清的心疼。
楚屿白侧头望向走在自己身边的林献音，想从她的神情中探知些什么。
却看她不显失落，眉眼间反而**一丝淡淡的笑意，俨然是为自己的生育问题能够被调理好这件事感到开心，丝毫没有被之前医生的话影响到半分的模样。
见状楚屿白心中不禁微微赌气。
自己在这里为她操心来操心去的，这个当事人怎么跟一个没事人似的。
也许是楚屿白充满怨念的目光太过不加掩饰和赤裸，林献音终于微微从原本喜悦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她瞥了一眼楚屿白，便知道他如今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恐怕是早年落下的吧。”
林献音双目转回直视前方，轻轻开口，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讲述一段无关紧要的往事，“我幼时常和父兄一起在边境征战，有一回遇上寒冬，对敌军策划奇袭，不得已泅水潜行，后来在冰雪中卧伏了整整一夜，次日才发起突袭。”
听着林献音的诉说，楚屿白不禁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她那时竟然冒着这样大的风险。
让一个尚且年幼的少女在水中前行，之后还要在冰雪里卧伏一夜，这是何等的严苛。
“至于结局嘛……”
说道这里，她略微抬起头看向楚屿白。
这也让楚屿白惊讶地发现：原来那双眼眸中不禁没有对自己幼时遭遇的愤慨不满，反而竟有几分隐约的骄傲和自豪！
只听林献音接着说道：“结果自然是我军大获全胜！”
那是属于她的战场荣光，她为自己骄傲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后悔不满呢？
楚屿白静静听着，一边理智上为她感到自豪，但是想到小小的林献音倒爬在寒冷的雪夜中，一边又觉得心里酸涩翻涌。
恍惚间只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寒冷刺骨的冰雪之意。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为何要如此拼命呢？当时真没有别的办法吗？”
林献音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语气中难得地夹杂着少女时期时的傲然不羁。
“敌军兵力数倍于我军，若无奇袭制敌，只怕我们早就身陷重围了。况且那一仗后，我与父兄得以扭转战局，边境得以平安数年，也值了。”
说罢，她似是看到了当年那个年少的自己，那个在冰冷的雪地中带着军队默默潜行的身影。
楚屿白凝视着她，眼中柔情与心疼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