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臣抬头，他生的高大，即使坐在太师椅上，也不比凤昭月矮多少，加上凤昭月弯腰的动作，他抬眼就能看到少女小巧精致的鼻子，还有冷淡的眉眼。
自然也没错过她看向男人的眼里闪过的厌恶之色，眼神冷厉了一瞬。
“认识他？”
“你怎么总不先回答本宫的问题？”凤昭月不悦转头，每次都是，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就用反问避开她的问题。
闻臣抬了抬手，轻轻嗅了嗅鼻翼间的味道，“本座收到消息，有人在春风楼贩卖私盐。”
“贩卖私盐这种小事也值得千岁爷跑一趟。”
凤昭月眉头皱起，一般这种事情都是官府来解决，连大理寺都用不上，竟然能出动闻臣……
闻臣突然抬手扣住凤昭月的脑袋，用力一压，不待她反应过来，猩红的**了舔唇，凑到她耳朵边，低声道:“主谋是五皇子。”
凤昭月浑身一僵，男人强大阴郁的气息包裹着她，耳边濡湿的感觉让她有种方才闻臣的唇贴在她耳边的错觉，令她脊背发软。
连闻臣的话都没太注意。
她捏着自己的虎口，强自镇定着，正要开口，闻臣的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电流划过，她浑身一抖，猛的推开闻臣。
她冷下了脸，勉强维持着冷静。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千岁爷查案了，先走了。”
手被抓住，凤昭月甩了甩，没甩开，瞪着闻臣。
闻臣轻笑一声，“你还没回答本座，你认识他？”
“不认识！”
“啊——”
几乎是凤昭月话落的一瞬间，男人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她转头，就见男人的手被活生生的切了下来。
“千，千岁爷，我，我真的不知道秦小将军去哪儿了，他今日约了我来春风楼，可自己一直没出现，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有证据，不，不能滥用私刑。”男人疼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闻臣笑容阴邪残忍，“本座最近脾气好了，让你们觉得本座脾气一直都很好啊。”
众人噤若寒蝉，男人都是抖如筛糠。
他怎么忘了，在九千岁这里，从没有不滥用私刑过，他在刚接手锦衣卫时就敢硬刚广王，差点灭了广王府，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另一只手也被磨断，男人已经疼的连呼吸都是痛苦了，趴在地上犹如老狗。
“我，真的，不，知道。”
“啊——有人刺杀！”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春风楼几乎是瞬间弥漫起浓烟。
凤昭月目光微凝，下意识想到太后要她暗杀闻臣，从腰间抽出鞭子握在手里。
浓烟巨大，不过眨眼功夫就让人看不清眼前，凤昭月心底一慌，按照记忆摸向闻臣的位置，却摸了个空。
巨大的恐慌包围着她，耳边惊慌失措的喊叫和兵器相接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
“闻臣！”
她脱口喊道，鞭子的握处被汗浸湿，下一秒手背被一只大手覆盖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殿下，我在。”
怦怦跳的心瞬间落地，凤昭月心里一松，耳边的声音回笼，她摸着闻臣的胳膊，将一块帕子塞到闻臣手里。
“烟有毒。”
闻臣抬手将帕子围到凤昭月脸上。
“本座百毒不侵。”
凤昭月想说万一诱发了你体内的毒怎么办，又担心被有心之人听去，正要发令时闻到帕子上传来血腥味，她一愣，眼神陡然凌厉。
从袖中掏出哨子吹响，暗处藏匿着的影阁暗卫前来支援。
凤昭月冷声下令。
“疏散人群，保护百姓，避免无辜伤亡，烟里有毒，把所有门窗都打开通风！千殊。”
“属下在！”远处传来千殊的声音。
“以春风楼为界，前后三条街全部封锁，有可疑人员直接拿下！”
“是！”
突然——
如流星一般的箭羽从外面飞射而下，不顾入楼的自己人也要射杀闻臣，浓烟太大，她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箭矢方向。
空气中血腥味越发浓重，凤昭月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闻臣就在自己身边，心里安定了不少。
许是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想要速战速决，箭雨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停了下来。
场面一时十分寂静。
寂静之下藏着的暗潮涌动让人更加心慌。
很快，数名黑衣人破窗而入，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和锦衣卫交着手，下一刻，影阁暗卫也加入了进来。
“殿下！”傲月的声音响起。
凤昭月没有应声，浓烟逐渐散去，依稀可以见到人影时，耳边响起笛子声。
声音一响，黑衣人迅速退去，凤昭月感觉耳边一凉，笛声戛然而止，心知是闻臣干的，她手里的鞭子已经碎了。
大门被人踹开，东厂番子迅速控制住局面，将剩余的黑衣人杀死。
烟雾彻底散去。
凤昭月看向之前傲月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手握横刀被闻臣踩在脚下，尚公公拿着绳子过来将人绑了。
“千岁爷，都处理了，秦小将军也抓住了。”尚公公踹了男子一脚，恭敬的递上白色手帕。
凤昭月认出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秦小将军，五皇子凤鸣的表兄，想必贩卖私盐的主要运作人就是他。
闻臣接过手帕擦着手指，“带回东厂，严加拷问，让他吐出私盐的来历和贩卖渠道。”
“呸！臭阉人！”秦武愤恨的骂着。
闻臣动作一顿，弯腰抓着秦武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狭长的眼眸里闪着毒蛇般危险的冷光。
“秦小将军的牙口真是硬啊，本座很好奇能硬到什么地步。”
他伸手，尚公公递上一根手腕粗的铁棍子，在秦武瞪大双眼的目光中，闻臣一把捅进了他的嘴里。
笑容嗜血残忍。
“唔唔唔！”
铁棍在嘴里旋转着，牙齿混合着血液盛放出**靡的颜色，秦武面色痛苦不堪，口水和血液滴在地上。
直到满口的牙齿都被棍子搅掉了，闻臣才将铁棍抽了出来，随手扔到地上，满意的看着秦武满嘴鲜血，苟延残喘的模样。
“看来也没多硬，真让本座失望。”
狗阉人！
秦武骂不出口，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闻臣。
“你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