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现在想起那晚来,也觉得生气、恶心。
二爷有本事就一直不碰二少夫人啊,要是至今都没碰过,万一是真的,不就可以和离了?
可已经圆了房,还要怎么和离?
早知道,那天她就不炖劳什子的人参乌鸡汤了。
二爷圆房后这几日的冷淡,也解释得通了……
但李妈妈还得拼命灭简清霜心里的火,“现在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二少夫人若为此气坏了身体。”
“待会儿到了后发现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原来真的误会二爷了。”
“岂不是亏大发了?反正很快就到了,还是先冷静吧,啊?”
简清霜这才喘着气,没有再说。
不一时,曹家巷到了。
李妈妈便先下车去打听了一番,然后引着马车,停到了据说的那对王姓小夫妻家的门口。
随后,李妈妈再拍响了他们家的大门。
好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却是个四十来岁的婆子,手里还抱了个一岁左右的男孩儿,“林太太可算来了。”
“我家太太刚还念叨……咦,你是谁?找哪位?”
李妈妈忙笑道:“这是王太太家么?我们夫人有要事,特地来见王太太的。”
“还请王太太能出来一见。”
心里的感觉更糟糕了,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还长得虎头虎脑的不算,关键、关键眉眼间跟二爷不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至少也有六七分相似。
难道,二爷还不是新近才养的**—人,而是已经养至少几年了?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抱孩子的婆子不用说,正是钱婆子了。
她也已根据李妈**穿着打扮和浑身的管事妈妈气派,猜到李妈**身份,猜到马车上坐着的人是谁了。
这本来就是她家太太好不容易才算来的,——幸好来得也是够快!
钱婆子面上却满是茫然加防备,“我们家爷的确姓王。”
“但我好像从没见过这位嫂子吧,要不先说一下您是哪位,是因为什么事来我们家。”
“我去禀过我们太太后,再决定要不要……”
话没说完,已让猛地撩起车帘的简清霜居高临下的怒声打断,“让**婢立刻滚出来见我!”
“就说正房夫人到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她动作快些,我可能还会发善心,将她提脚卖个好些的地方。”
“否则,她就等着被卖到最糟污的地方去,或者直接被打杀了,扔乱葬岗子去吧!”
原来简清霜在车上也已看到钱婆子怀里的顾明嘉。
看清楚他的长相了。
这不一看就是顾怀琛那个该死的混账骗子的儿子。
也跟、跟前世简兰宜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吗?
虽然小**种现在还小还没长开,但简清霜还是看得出来,他就是前世简兰宜的那个儿子!
这到底、到底怎么一回事?
问题年龄也对不上啊……
简清霜心里一瞬间已是慌乱到了极点。
压根儿不敢再深想了,就怕真相远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糟糕十倍、百倍。
可简清霜还是逼自己又开了口,“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问的不是小名,是大名,说!”
钱婆子让她满脸的凶恶吓得瑟缩了一下。
还想嘴硬,“这位夫人说、说什么呢,我一句都听不懂。”
“您肯定是找错地方认错人了吧?”
“我家哥儿都要让您吓坏了……您还是、还是往别处找去吧,我得关门了。”
说着就想关门。
她怀里的顾明嘉也应该的确被吓着了,真哭起来,“呜呜呜……我要娘……”
“嘉儿害怕……嘉儿要娘……”
李妈妈眼疾手快,直接把脚伸进了门槛里,让钱婆子再关不上门。
这才咬牙,“你听不懂就怪了,你的心虚都写在脸上了。”
“还说我家夫人认错了,分明心里什么都知道——不想死就立刻去把**婢叫出来!”
简清霜的脸已经白得泛青,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她咬牙又问钱婆子,“我问你这孩子到底叫什么?”
“是不是叫顾明嘉,是不是!”
钱婆子抖得更厉害了,“是、是……我家哥儿大名的确叫明嘉,但、但不姓顾,姓王……”
“这位夫人真的弄错了,请您立刻离开……”
简清霜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原来比起顾怀璟,顾怀琛才是真正的火坑,还是她自己上赶着跳进来的……
李妈妈见她都坐不稳,随时可能坠下马车了。
忙上前扶住了她,“二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我呀……”
“您手怎么这么凉,还抖得这么厉害……您别气也别怕,还有侯爷夫人在呢,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算他们不管,也还有咱家伯爷和夫人呢。”
“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受委屈,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简清霜却还是死死咬着牙关,快疯了。
上辈子据她所知,崇安侯顾怀琛一直都只有顾明嘉一个孩子。
可现在,顾明嘉竟是顾怀琛养在外面的**—人生的,那她呢?
她这辈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辛辛苦苦到头来,结果却只能白为他人做嫁衣了?
不对呀,那简兰宜上辈子是怎么忍的?
难不成她上辈子的夫妻恩爱、母慈子孝全部都是表象,都是假的……
顾明嘉一直都在“呜呜呜”的哭着,终于引来了岑雪柔,“这是怎么了?”
“我在里面都一直能听见嘉儿在哭,钱妈妈你怎么回事儿……奶娘又去哪里了……”
“这是谁……怎么堵咱们门口了……”
简清霜见岑雪柔一身简素的月白衣裙,头发也只简单挽了个圆髻,簪了一支白玉钗。
却风姿绰约,气质出尘。
别说男人了,就是她同为女人,见了都移不开眼睛。
但最重要的,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顾明嘉的眉眼长得也跟她极为相似。
可谓把她和顾怀琛的优点,都完美给继承到了!
简清霜终于回过了神来。
然后便就着李妈**手下了马车。
再几步上前,“啪”的一声,给了岑雪柔一记响亮的耳光,“**婢,你装什么装?”
“不正是你费尽心机把我给引来的吗?现在我如你的愿来了,你该得意才是。”
“不过得意此刻就够了,因为接下来,你就得意不起来,哭都没地儿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