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简兰宜和红莲很快回了自家院子。
丹朱忙迎出来,“还以为怎么也得闹到天黑,没准儿天黑了都停不下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不成二少夫人真气昏了头,以致功力大减了?”
说得简兰宜忍俊不禁,“你这话若让简清霜听了去,又得气死。”
“是二爷一直没回来,夫人也算先给了她交代。”
“她便先熄了火,回去了……一直翻来覆去的闹,翻来覆去说同样的话,除了让自己更累更气,也没其他作用不是?”
就把当时的情形和王氏的话大概说了说。
丹朱听得就咂起舌来,“都这样了,还不回伯府去呢?”
“不管怎么着,也得摆出自己的底线啊。不然回头知道她的底线是可以一退再退的,谁还会把她放眼里?”
“简直不知怎么想的!”
简兰宜扯唇,“她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就算现在已是骑虎难下,说不定仍以为就她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呢。”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不但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后面还会体会得更深!”
红莲插言道:“二少夫人可能还是对二爷有情,所以才会舍不得,才会留余地吧?”
“倒是二爷是真没看出来,平常只当他温文随和洁身自好,所以府里的丫头们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却不想,竟养外室养几年了,还连孩子都快生两个了。”
“满京城哪个大家公子敢这样的,说出去只怕都没人敢信。”
简兰宜轻笑,“说明他会演呗,把所有人都瞒过了。”
红莲点头,“确实,几年都没透过一丝风声,何止是会演,还足够谨慎。”
“也说明那女子应该确实有几分本事,才能让二爷甘愿这样护着她。”
“那夫人真能像她答应二少夫人的那样,大的小的都不留吗?怕是做不到吧?”
简兰宜摊手,“这就得等着看了。”
“夫人可能想的是,这样的狐媚子的确不该留,孙子孙女往后也会有的。”
“实在不行,大的卖得远远的,小的就偷偷送人也就是了,便不算伤阴德了。”
“可惜我瞧着,她多半要事与愿违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岂是王氏说了还能算的。
就算顾怀琛说了,都不算了好吗?
简兰宜说完,吩咐丹朱,“让人注意着夫人那边,等二爷回来后,肯定要去见夫人的。”
“能打听到他跟夫人都说了些什么,就最好了。”
待丹朱应了。
她便去到长案前,继续抄写起自己的医书来。
到得傍晚,顾怀琛回来了。
果然第一时间去了朝晖堂见王氏。
之后母子俩便屏退左右,还关了门窗,说起了悄悄话。
而简清霜得知顾怀琛回了侯府后,也带着李妈妈,急匆匆赶去了朝晖堂。
正好王氏跟顾怀琛才说完了话,还余怒未消。
瞧得简清霜过来,还得强挤出笑来,安抚她,“老二媳妇来了。”
“我刚已经把老二臭骂了一顿,还打了他好多下。不信你看,脸都给他打红了,手也掐红了。”
“正说让他回去好生给你赔礼道歉,若不能让你原谅他,明儿我还要让你公爹狠狠打他板子。”
“没想到你就过来了……老二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媳妇赔不是呢?”
顾怀琛便满脸羞愧的,对着简兰宜抱拳鞠躬了下去,“霜儿我对不住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原谅我这一次,我往后绝不会再犯了。”
“不信我可以发誓,若我往后再犯,就叫我、叫我不得善终……你的脸还痛吗?当时我真是气昏头,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简清霜却满脸冰冷,“我来是想知道母亲是怎么跟二爷说的。”
“您答应我的事二爷知道了吗,二爷是什么意思?”
“杨妈妈也出去半天了,难道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至于赔礼道歉什么的,都是后边儿的事了。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才是正经!”
王氏就支吾起来,“这个……那个……我想来想去,孩子到底、到底是无辜的。”
“他们什么错都没有,便有错,也是大人的错……所以就想着,要不、要不……”
简清霜冷笑着打断了她的支吾,“要不什么?母亲也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么?”
“不好意思就对了,本来就是大错特错。”
“您还下午才答应了我,说您既说得出就做得到。现在难不成,是想出尔反尔了?”
王氏干笑,“没……我就是觉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再怎么着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我、我……还是老二你自己跟你媳妇说吧!”
不争气的东西,这世间没有别的女人了吗?
比她岑雪柔漂亮温柔,比她干净清白人品好的女人不知凡几。
他偷养哪个不成,非要养那个**—人。
当年**—人一家一直拿鼻孔看他们家、看他们母子,一直只拿他们当退而求其次之后最差的选择,都忘了吗?
**—人也是没出息,当年百般看不上的人,就算落了难,一朝凤凰变山鸡了。
仍该继续看不上,说什么也不肯屈就才是,那她还高看她一眼。
却当见不得人的外室都当得心甘情愿了,——往哪儿再找这般下**的人去?
竟还敢威胁琛儿、威胁她,**—人怎么不**!
顾怀琛见王氏明显还在生自己和岑雪柔的气。
只得自己小声开了口,“霜儿,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也知道除了求你原谅,没脸再求你别的。”
“可孩子……孩子确实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懂。也不能选择托生到谁的肚子里,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所以,母亲和我都可以答应你,大的任你发落,但得等、等她生完孩子之后。”
“至于小的,你若容得下他们,当然最好;若实在容不下,也可以把他们送回老家族里去,让没有生养的族人收养。”
说着吐了一口气,“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
“我都保证将来绝不会影响了咱们孩子的地位和利益,只有你为我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儿女。”
“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