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熊文敬问道。
白马军到场的将领并不多，也就几个人而已。
黑夫和赵错是将才，熊文敬对秦子安的能力不清楚，不过秦子安貌似不需要有多强的战斗力，只需要有执行力就够了。
秦子安的战斗力，来自于火炮。
听完熊文敬的话，李木才觉得熊文敬确实是帅才，用兵之道大胆又老练。
熊文敬的战术方针，比李木所想到的要完善一些。
“就这么打。”李木说道。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好，今晚入夜之后，神铳营到这几个点就位。子时一到，第一轮开火，中间十门神铳车炮瞄准帅帐开火，其余的照着军阵人最多的地方打。
第一轮开火过后，再打军阵。只要敌军往后撤，神铳营立马往前压。
黑夫，赵错，等敌军靠近山脉中间再动手。切记，不可见他们军阵大乱就冲出去。
至于从两侧跑掉的，就让他们跑掉，不要去追。
天亮之前，吃下姚守信五万大军，结束战斗。”
熊文敬说道。
李木瞪了赵错一眼。
后者立马肃立，朗声道：“领命！”
黑夫反应过来，赶紧喊了一声：“领命！”
……
巴陵县，城外，岳山之巅。
岳山并不高，海拔一百丈出头。
但这一片山地延绵起伏，地势极其复杂多变。
这山不是纯粹的石头山，也不是酥松易塌陷的黄泥山。
吴贼叛乱也才两年多，而熊文敬进军江南的时候，没杀多少无辜的老百姓。
只不过上次吴奉先带兵路过江南道的时候，大肆烧杀抢掠了一番。
但江南道依旧不像是岭南道，但凡靠近县城的地方，外面连棵绿植都看不到。
岳山漫山遍野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飞鸟走兽，不知道有多少。
马如龙带兵进入江南道后，只是象征性的进了一下城，宣誓了一下主权，然后抢了一批物资，便离开了巴陵县，一头扎进了岳山。
靠近山顶的地方，一口坑洞内。
一个中等身高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正打着赤膊，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挖土。
“爹，军报到了！”
“嗯，下来干活，边干活边说。”汉子回应了一句，也没停下手中的活计。
这位亲自干活的精壮汉子，便是马如龙。
“先让我歇会儿。”
年轻人跳下坑洞，随地一坐。
“白马军有动静了，有一批白马军增派到了姚关镇，但具体有多少人，并不准确。从情报来看，人数应该超过了一万人。”年轻人说道。
最近南逃的人多，但从岭南进入江南道的，几乎没有。
他们不仅对岭南道的军报所知甚少，就连民间情报也少得可怜。
一万人对马如龙来说不多，但对熊文敬来说，绝对不少。
“父亲，我们真不去助阵？这里距离姚关太遥远了，万一那边打起来，父亲连指挥作战都难。”马超问道。
“去了也白去，打不过人家。”马如龙倒是很干脆。
他直起身子来，看了一眼天色：“时候还早，今天还能干很多活。你小子别偷懒，赶紧起来干活。”
“为何会打不过呢？”马超问道。
“很简单，熊文敬很强，却在岭南道一败涂地。现在岭南道节度使李二铁，一定比熊文敬更强。”马如龙说道。
“熊文敬？他也就一张嘴巴强罢了。”马超说道。
“可别小看熊文敬。”
马如龙弯腰继续干活。
“当初若不是他，你以为燕军能破白玉京？做梦。说一句熊文敬用兵如神，并不为过。做人呐，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马如龙说道。
“一个叛贼而已……”马超小声道。
“陛下当初也是叛贼，可结果如何？”马如龙淡淡笑道。
“熊文敬哪能跟陛下相提并论？”马超不屑道。
“咱们打不过白马军，但是又要打，那该怎么办？等他们到了巴陵再打吧。前提是他们能突破我布下的两道防线。”马如龙说道。
“若是白马军不出击呢？”马超问道。
“熊文敬不会在岭南道当孙子当一辈子。”马如龙说道。
“可熊文敬并不是岭南道的首脑。”马超说道。
马如龙捧起一抔土壤，仔细闻了闻。
“熊文敬娶了司马相月，知道吧？”马如龙问道。
“司马家那个寡妇啊，知道啊。”马超回答道。
司马相月身为司马氏的嫡系成员，前司马氏家主亲妹，名气本就不小。
“想当年，司马相月凭颜值，在东海道排不进前十。可你知道想娶司马相月的男人有多少吗？”马如龙问道。
“多少？”
“景泰帝叶恬，无冕王何愁，还有你爹我。其他士族门阀子弟，那就更多了。”
“啥？”
马超倒是没想到，他爹竟然对司马相月有意思。
“司马相月这个女人，相当有魅力。武功高强，书画双绝。最重要的，此女子极尽聪明。”
马如龙再度直起腰来，笑道：“一想到她当年的风采，你爹我现在还有几分神往。”
“说这个干啥？”马超很是疑惑。
“司马相月嫁了个痨病鬼，浪费了十年青春。如今找了个壮年郎，你猜猜以司马相月的能力，能不能让熊文敬挤入岭南道的权力核心？”马如龙问道。
“可司马相月又不会打仗。”马超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司马相月不会打仗？”马如龙反问道。
“父亲，您是不是扯远了点？”马超问道。
说白马军的事情呢，怎么扯到一个女人身上去了？
“哦对，扯远了。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白马军没有动作，则说明他们不会出击。但现在白马军有了大动作，则说明他们一定会打出来。”马如龙说道。
这话就让马超有点难以理解了。
燕军囤积在姚关之外，白马军增兵姚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说？万一他们只是单纯的增兵，或者换防？”马超问道。
“那绝不可能。”
“为何？”
“因为熊文敬对我太了解了。”
马如龙绝对不会主动出击，这一点熊文敬心知肚明。
既然白马军有动作，那他们肯定会打过来。
既然他们肯定会打过来，那姚守信就有可能打不过白马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