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无力尚公主
安阳公主扭捏了下,屈膝行过一礼,“母后,儿臣担心二皇姐,二皇姐的事莫非就没有丝毫转圜了?”
“你若只为虢国求情而来,就免了吧。”皇后厌烦地摆摆手,“你父皇旨意已下,此事没任何回旋余地。”
安阳公主抿抿唇,怯生生朝母亲投去一眼。
“若无事就退下吧。”皇后看到自家小女儿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没来由就生气。
安阳公主咬着唇瓣又朝皇后看一眼,俏脸低垂,脚尖不自禁在地面画着圈。
“你看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皇后忍不住骂道,“有什么话就说。”
她膝下就一子二女,儿子从小就被当成储君栽培,有皇帝有太傅教,平日里无需她多费心。
反倒是这二个女儿,倾注她全部心血。
可如今看来,大女儿娇纵跋扈屡屡犯错,小女儿又有些小家小气惦念儿女情长,实在说不上称心如意。
“母后。”安阳划着地上的圈圈,垂着脑袋娇嗔,“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皇后皱着眉,按捺住心口焦躁之感,“那事儿你往后就别想了。”
安阳猛地抬头,满目**泪水,一脸不可置信,“母后你之前答应我的。”
“我只说可以请你父皇再去探探口风,这一回也是最后一回。”皇后心中大怒,一掌重重拍在案上。
安阳公主险些哭出声来。
不应该是让父皇直接下旨的么?问什么问,这有什么可问?
难道旨意下达后,他们全家还能抗旨不成?
皇后像是看出她想表达什么意思,不由冷笑出声,“下旨?你是想跟沐府结亲还是结仇?”
“你心中也清楚,人家本就无意于你。若对你有心,这些年陛下明里暗里所言,岂能听不出来?”
“人家老将军年前就已婉拒你父皇提议,他们咬死世子是要继承侯府的,尚公主不合适。”
“儿臣可以……”
“你闭嘴!”皇后抄起手边一本书砸在安阳公主身上,双目几欲喷火,“莫要说那些有失皇家体统的话。你是中宫所出的公主,你知道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安阳公主提着裙子跪下,泪眼涟涟恳求道,“母后,你成全儿臣吧。”
皇后头痛欲裂,感觉两个女儿今生全是来向自己要债的。
“你知道沐淮之说什么么?”
“他说,臣不才身患弱症命不久矣,无力尚公主,还请陛下为公主另寻良婿。”
“他的原话,一字不落。”皇后眸光冰冷望着自己的女儿,“什么意思还听不懂么?疾病只是借口,他就是不想娶你。”
“你若要点脸,以后便莫再纠缠。这一次二次三次的,本宫也说累了,你自己退下想想吧。”
“公主啊。”庄嬷嬷也为之操碎了心,“您就听皇后娘娘一言吧,我大齐男儿何其多,何必只盯着世子一人呢?他若对你无意,你勉强嫁去也只是受委屈。”
“母后,儿臣心中只有他。”
“那就忘了!”皇后忍无可忍,丧失全部耐心,“勉强结亲有什么意思,你是我裴鸣凤的女儿,难道还怕嫁不出去?”
“这么多青年才俊,你偏偏挑他……”
“那母后我能挑谁?您说我能挑谁?儿臣说了母后就能立刻为儿臣指婚么?”
皇后脸色微变,“安阳,注意你的言辞,莫要太过分了!”
“儿臣能选谁?朝中颇有作为的青年才俊,儿臣一个都不能选。只因父皇一句前朝有用,都不能尚公主的。难道要儿臣像大姐一样,只能嫁去草原,嫁个蛮帮藩王?帮助父皇攻打外邦,再灰溜溜被接回来……”
“放肆!”皇后勃然大怒,抬起镶着指套的手,指着安阳连连颤抖,想必是心里被气狠了。
庄嬷嬷又急又气,跑去安阳公主身旁安慰她,“公主啊,您的身份,湛南长公主她如何能比?您和虢国公主都是皇后娘娘亲生的闺女。谁去和亲也不可能是你们去,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说这话戳皇后娘娘心窝子呢?”
“母后,儿臣只是想嫁个心仪之人,同他执手一生,为何就这么难。”安阳趴伏在地,哭得泣不成声。
“儿臣不想像二姐那样,嫁个纨绔子弟相看两厌,儿臣只是想……想获得一丝幸福,这也有错么?”
皇后疲惫地推了推额头,冷冷说道,“宣平侯府你别想了,换一个,换一个母后一定成全你。”
安阳抹抹眼泪抬起头来,一脸坚定道,“母后,女儿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心意。”
“若不能嫁进侯府,女儿不嫁也罢。”
——
玉琳琅靠在屋檐旁,翘着小二郎腿嚼着牛肉干,仰头望着浩瀚星空。
老白猿跟她保持一个姿势,两手还十分人性化垫在脑后,乐颠颠地抖着腿。
“再不来我都要犯困了。”玉琳琅打了个哈欠,蔫巴巴倚到独狼身上。
“做点事磨磨叽叽一点都不果断。”玉琳琅小声骂着,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包瓜子仁,边吃边吐槽。
“姑娘怎知宫里定会派人前来?”九斤从屋檐后露出个头。
“天家不要颜面的啊,我如此嚣张,总得给我个教训让我长点记性才行。”
“刀始终是刀,不趁此机会磨一磨那怎么行?”
玉琳琅吃完瓜子仁拍拍手,“但我没想到,他们属实太慢!我本以为他们二更怎么都会到了,唉现在四更都过了……”
九斤抿唇发笑,“姑娘要是太困就先去睡吧,我们在这守着就好。”
玉琳琅又摸出点零食塞九斤手里,“那我先回去睡了,有事叫我。”
与此同时,两街相隔的长街街口,数道身影僵硬倒地,鲜血喷溅在某家店铺窗口上,呈一道弯曲弧形。
几乎毫无厮杀声,来得快收拾的也快,一众人训练有素抬走一地尸体,四散而去。
五更光景,覆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街口处。
“大人,此处有被人为清理过一遍的痕迹。”十几名头戴鬼面之人四下散开。
其中一人伸指触了下窗棂上遗留下的血迹,“就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