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郁老爷子其实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自然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惹人嫌。
他拿着手机,也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没有接起电话,惹得他眉心一沉。
虞南栀看出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起很久没有联系郁宸了,可是他怎么不接电话……”
话音刚落下,霍祁年抬眼朝他看了过去。
叮的一声,手机短信音响起。
郁老爷子低头一看,是郁宸发来的消息。
非常简单的几个字。
【我在开会。】
郁老爷子之前和就和郁宸没有什么话聊。
郁宸成年后,除了公事之外,也的确很少会有别的事情找他。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郁老爷子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刚想给沈安暖打个电话过去,车子就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霍祁年起身,随即道,“到了,下车吧。”
朱看护立刻把郁老爷子搀扶到了轮椅上坐着,把他推下了车。
虞南栀则是先下了车。
外面冬日的寒风正冷,她哆嗦了一下,拉高了围巾,跑进了医院里面,等着郁老爷子和朱看护。
霍祁年是最后下车的,他抬头看了眼虞南栀已经进了医院大楼里,便转身和司机交代了几句后才过去。
医院大楼是开着恒温的空调的。
虞南栀在里面也不觉得冷。
他们几人进了电梯,电梯停在最高层。
朱看护先行带着郁老爷子去做检查。
虞南栀则和霍祁年去了景言浩的病房。
医院病房的走廊很长,最高一层病房都是医院的顶级病房,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就只有虞南栀和霍祁年的脚步声。
易白特意给景言浩安排了一间阳光最好的病房,在那个毁容怪人病房的斜对面。
也是因为离那个毁容怪人太近的缘故,所以景言浩病房的门口守着十个保镖。
这些保镖都是霍祁年的人。
霍祁年太知道虞南栀最看重的朋友,就是景言浩了,所以不能让他出半点意外。
至少,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保镖一看到霍祁年和虞南栀,纷纷颔首打了个招呼后,低声说道,“景公子早上吃过了药,刚睡下了。”
虞南栀脚步一顿,“那我们晚点再过来。”
说完,她就拉着霍祁年转身就走。
可身后的门突然就打开了。
景言浩站在门前,笑着道,“来都来了,进来吧。”
虞南栀一愣,转头看向景言浩。
好久没有看到景言浩了。
他要比她记忆里成熟了不少,只不过笑容里满是疲惫。
也是,刚经历过生死,谁能真的笑出来。
虞南栀跟着景言浩进了病房,霍祁年跟在他们的身后。
景言浩一开口就是,“霍总来探望我,都不带点果篮,真是没礼貌。”
虞南栀闻言,睁大了眼睛,看着景言浩。
他居然敢跟霍祁年这么说话?
是不是疯了?
霍祁年只是相当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拿出手机,不知道发了什么过去。
只听到叮咚两声,景言浩紧跟这种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两眼。
“谢了。”
虞南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景言浩的房间虽然也是开着恒温的空调,但是怪冷的。
虞南栀转头看向半开着的窗户,眉头皱了皱。
今天可是零下十度,他把窗户开着,也不怕给冻着了。
虞南栀正想去关窗,就听到已经翻身重新躺在病床上的景言浩对着她说,“不用关了,知道你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我特意开窗通风的,你就这么关了,我岂不是白受冻了?”
“……我是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但是我更怕冷。”
啪的一下,她把窗户给关上了。
景言浩声音沉了几分,有些认真地道,“我这几天,不会跟乔施联系,她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我刚回港城,忙得很。”
虞南栀,“……”
景言浩和乔施不愧是夫妻。
就连在这方面都是相当的有默契。
虞南栀点点头,说起了自己和乔施通过话的事情,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无非是乔施照顾孩子照顾的很累了,让他也没事别去打扰乔施休息。
景言浩闻言,眉心沉了几分,神色有几分凝重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霍祁年。
不过他是没有办法从霍祁年那张万年的冰山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的。
景言浩又看向了虞南栀,阴沉沉的问,“乔施是不是出事了?”
虞南栀不善说谎,听着这问话,心跳慢了几拍。
“她?她能出什么事情?”
虞南栀说着话,就要转过身避开景言浩的视线。
这是她惯来说谎时不知所措的想要逃避的下意识的反应。
景言浩作为她的玩伴,玩了这么多年,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是在说话。
只是景言浩眉头刚拧起,就见霍祁年已经迈出长腿朝虞南栀走了过去,顺带着把一旁的椅子给拖了过去。
“坐这里吧,晒会阳光。”
虞南栀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一把椅子已经放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宽厚修长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走了这么久,是不是累了?我给你倒点热水喝,顺便把药给吃了。”
“……”
虞南栀看了眼霍祁年,没有说话。
她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刚出院那会,是吃了一段时间药的,但那也只是担心她伤口发炎之类的药物。
后来就不吃药了,更多的是食补。
现在霍祁年这话说的,好像是她天天药不离身一样。
虞南栀等着霍祁年给自己端水过来,就那么坐在椅子上。
她能感受到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景言浩的视线一直是盯在自己的身上的。
带着几分的打量和考究。
半响,霍祁年拿来了热水和药,递给了虞南栀。
虞南栀不知道是什么药,不过看起来应该只是一些维生素之类的。
她佯装是吃药,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拿来就闭眼喝水吞了下去。
霍祁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药。
景言浩沉沉的出声,“我和乔施去了国外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南栀虽然现在看着精神不错,不过她看起来实在是太瘦了,而且,脸色也有点苍白,不似以前那么红润有光泽。
虞南栀默了默,抬头觑了景言浩一眼,没有说话。
她是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景言浩皱眉,“我这次回来,就是觉得你不对劲,担心你。”
“南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虞南栀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她身旁的男人说道,“你别问她,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不清楚?”景言浩拧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失忆了,不记得很多事情,也不记得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霍祁年顿了顿,又道,“这个事情,你是除了易白之外,第二个知道的,但是别说出去。”
景言浩的瞳孔扩大了一点,盯了虞南栀好一会。
难怪……
前段时间,他联系虞南栀的时候,说不上来的奇怪。
原来是因为这样。
“抱歉,南栀,我不知道……”
“没关系。”虞南栀笑了笑,“其实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你知道了,可能也就不会这么着急回来了,在国外待着不是挺好的么?”
景言浩的手握成拳头,紧了紧后,又松开。
“那也不能待一辈子,总是要回来的,而且,这么躲着也不是一回事情。”
他和乔施,总不能一直都在霍祁年的庇护之下。
这算是什么事情。
“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就你所知道的。”
他不要听霍祁年说。
霍祁年那个人,就爱几句话缩成一句话来讲。
听他说话,还要分析老半天。
换成之前,他倒是有精力可以去分析。
现在他都受伤了,都死里逃回来了,当然也就有点懈怠了。
虞南栀和霍祁年不一样,她讲事情跟说故事一样,绘声绘色,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他喜欢听虞南栀说的。
而且,当事人讲的,和第三人转述的,还是很不一样的。
景言浩是虞南栀的朋友,又不是霍祁年的兄弟。
他当然不要听霍祁年说。
可能之前景言浩还会有点避忌霍祁年,但是现在他是坦坦荡荡,心里压根就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霍祁年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无非就是闲着没事,想挑衅挑衅他,逗着他玩罢了。
清贵男人嗤笑了一声,低头对着虞南栀道,“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他主动离开。
如果不是虞南栀,霍祁年也不会和景言浩有接触。
他看不顺眼景言浩,一开始的确是和虞南栀有关,看他整日闲着没事,在虞南栀身边转悠,后来看不顺眼是发现了他两面派,当着虞南栀装绿茶,当着长辈们又是乖巧懂事,转头对着小混混,又是一副比小混混还无赖的样子。
这种多面人,他觉得很虚伪。
唯一一点好处,也就是景言浩还算得上是正直。
这是霍祁年唯一能看得顺眼的地方了。
霍祁年站在景言浩的病房前,叮嘱了几句保镖。
“太太在里面,你们要小心谨慎,别让不相干的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