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他也会累
“不管他?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不管就不管他了?”
霍祁年失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可幽深的那双黑眸里始终只沾染了星点的笑意。
那以后也会不会这么对他?
虞南栀一贯潇洒,说放手的时候,她真的会放手的很彻底。
虞南栀察觉到他今天情绪很不对劲,她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朝霍祁年靠了过去,伸出双手抱着他。
她的下巴抵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累了?”她的手轻轻拍着男人的后背。
男人的脑袋靠在她的颈窝处,气息微沉,喉结滚动了一下,溢出低哑的一声,“嗯。”
霍祁年原本也没觉得有多累,只是当女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萦绕在鼻尖,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了下来。
累,是在一瞬间感觉到的,当他也有了依靠的时候。
虞南栀任由他靠着自己。
在霍祁年看不到的地方,虞南栀红了眼眶。
这个男人几乎从来不会在她的面前流露出疲惫的状态,现在亲口承认,是真的累了吧。
霍祁年除了背负着自己的事情,还要背负着一个她。
…………
原本虞南栀是打算去半岛酒店吃晚餐再回去的。
但是霍祁年说已经买好了食材。
两个人取车回了家后,虞南栀想进厨房给霍祁年打下手,结果被男人从厨房推了出来,顺带着把厨房的移门给锁上了。
虞南栀便上了楼,在书房里翻出金融书。
上面已经备注好了注释和一些例子,浅显易懂很多。
男人的字迹干净利落。
虞南栀没有看过他写这些东西,大概是她睡着后深夜写的。
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拂过一个个字,心里又酸又涩。
一直没能帮上他什么忙,却还成了他的累赘。
鼻子微微发酸,她抿着唇,眼眶红了一圈。
合上书,她看着男人用标贴纸贴上的记号,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么厚的一本书,要写上密密麻麻又非常详细的注释,不是一两晚就能完成的。
霍祁年每次都折腾她到半夜,然后……他睡不着吗?
虞南栀坐在椅子上,发愣地想着这个问题。
她似乎一直享受着男人的宠爱,但是又一直刻意地忽视了他。
半个多小时后,霍祁年上楼来找她。
虞南栀抱着他的手臂,贴上他,娇嗔地问着,“霍先生这么忙,是什么时候帮我做笔记的?”
男人的脸色再寻常不过,依旧是那种默默为她做事情,被她发现后的扬眉,眉目间铺着一层得意和理所当然。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虞南栀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霍祁年不会愿意说实话的。
不愿意说实话,又不能对着她说话,所以开始糊弄她。
这晚,她缠了霍祁年很久。
墙上的时钟划过三点。
霍祁年靠坐在床头,挑眉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黑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虞南栀娇俏的脸蛋染着红晕,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线条完美的脖颈上。
“不累?”
虞南栀贴上他,“你不行了?”
这句话带来的后果显然是可预见的。
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听得进这种话。
虞南栀笑着伸出上臂,勾着男人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覆在床上。
港城有一个别称,叫雨城。
因为一年四季多雨,尤其是在夏季。
明明大雨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已经有渐收的趋势了,却在凌晨三点半雨势再度磅礴了起来,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落下,顺着墙壁灌进了墙角一朵已经盛开的小花上,打得花瓣不断轻颤。
阳光在清晨五点的时候,破开了乌云,透过玻璃窗,落在了轻纱上。
虞南栀趴在男人的身上,双眼闭着,呼吸轻缓。
霍祁年拉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后,下了床。
轻手轻脚,根本不会吵醒熟睡中的女人。
就连关上门的声音,也没有比墙上的那个挂钟声音响。
虞南栀躺在床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很累了。
是一直强撑着精神,挺到了现在的。
几乎是一整晚。
她缠着霍祁年一整晚。
是个人都该累得睡觉了。
但是霍祁年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与男子在床上躺了小半个小时后才起床。
她装作是刚睡醒的样子,打开了书房的门。
霍祁年果然在那里。
他穿着的灰色睡袍松松垮垮的,坐在电脑前,发觉动静抬头看向她时,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虞南栀站在书房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指尖有些发冷。
“你不睡会吗?”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紧绷得些发抖,只不过因为太哑了,所以听上去也只是让男人觉得是因为说话用力了才发抖的。
男人眉心沉了下去,但在抬眸和她说话时,已经恢复如常。
“睡不了多久就得起来,不睡了。”
他的视线从女人的身上移开,关注着电脑,迅速的敲下几个字后,倏地抬眸,再度看向虞南栀。
“你再去睡会,乖。”
虞南栀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不对劲。
也许是夏日清晨五点半的太阳还带着夜晚的冷气,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也沾染了他一身的冷意。
虞南栀握紧了门把手,身子没有动。
她听见自己在问,“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男人的那双黑眸没有任何的温度,紧紧地盯着虞南栀,平日里温和的俊脸上覆着一层碎碎的冷峻。
只见他薄唇勾起,缓缓的问,“什么?”
终于……察觉到了吗?
邪佞的笑意在薄唇上扬的弧度不加以掩饰,他刚想起身,顿觉身子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僵硬住。
意识消失,只在短短的三秒之内。
虞南栀的眼眶发酸,她这么爱哭,眼睛一定又红了。
她看着男人动作有些缓慢地从椅子上离开,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时,她才惊觉,自己的眼角早就有了湿意。
“怎么了?这两天动不动就哭?”
霍祁年俯首凑近她,呼吸温热着,说话调调比昨晚轻哄着她的时候也还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