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冷冰冰的雨水无情拍打她脸上,淋湿了整个身体,她好像浑然不觉。
狂风四起,刮过的声音像是在替她哀嚎。
这么多年,她像是活在一个被人编织的童话世界里,被建元保护得无忧无虑。
得知真相那刻,她觉得天好像塌了下来,童话也碎了。
心脏痛得麻木。
她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入目的就是贺彦电话。
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秒,按下了下面裴宴京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人接起。
裴宴京原本正在一个重要的饭局上,看到她打了电话过来特意从包厢里出来才接
一接起来就是她那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裴宴京,你怎么才接呀。”
裴宴京心脏有种被扼制住的感觉,表情严肃起来:“你在哪?”
电话里雨水哗啦的声音十分明显,不像是在家里,倒像是在外面。
今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他说话,声音里抽泣声明显:“我在墓园看我妈妈呢。”
“你陪我说说话呗。”
裴宴京向徐明泽招了招手,低声说了两句,又继续陪着她说话。
他边走边说,步履匆忙,脚下不停。
徐明泽坐在前排,像是从来没听过老板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哄人,从后视镜里望过去,那张脸却没有表情,冷凝得吓人。
雨势很大,但车速很快。
司机不敢耽误,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墓园。
幸好这个时间点车流不多,一路畅通无阻。
车一停,裴宴京就撑着伞,大步朝着墓园里面走去。
徐明泽想要跟过去,他没让。
即便雨势汹涌,距离很远,裴宴京却一眼看到远处坐在地上孤零零的人影。
手机微弱的灯光照得她整个人瘦弱无助。
心脏一阵抽疼。
他撑着伞,快步走了过去。
裴宴京站在她前面,把伞撑在她头顶,替她遮挡住风雨。
今朝听到动静,扭动了一下脖子。
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脖子似乎都僵硬了起来,转头时稍显生硬,她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眼底划过一抹讶然:“你怎么来了?”
今朝浑身湿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失去了生气即将凋零的花朵,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脆弱的一面,每次看到她,她总是鲜活灵动的面孔,身上永远都充满了活力,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击败她。
裴宴京替她拨开额头上险些遮住眼睛的湿发:“你给我打电话,不就是要我陪你的意思?”
今朝故作坚强笑了起来:“我没有要你过来的意思,我就是想听听你声音。”
“贺今朝,是我想过来。”裴宴京掌心轻抚过她苍白的脸,“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就是突然发现了一个被人极力掩盖多年的秘密,真相往往令人无法接受。”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被车撞死,我一直以为那个肇事逃逸的人早就被法律制裁,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那个**根本就没被抓,坐牢的那个只是帮他顶罪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告诉他,或许是她心里实在是太难受,急于找个人倾诉,又或是裴宴京出现的刚刚好。
今朝自嘲一笑:“你不知道,得知撞死妈**人没有受到应有惩罚时,我恨不得提着刀冲过去砍死那个**玩意儿。”
但她现在还不清楚是封家哪个人,没关系,她总会找出来的。
裴宴京像个合格的听众,没有打断她,听着她说完,也不说安慰的话,平静的声音让人心安:“需要我给你递刀吗?”
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她面前,宛若忠诚的护卫,无形之中替她遮风挡雨。
今朝愣了片刻,笑出了声:“那不行,你这样不就成了我同伙,我可不能拉你犯罪。”
“我就是说说而已,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今朝心里那股难受劲似乎淡了些,她仰头看他,开着玩笑:“裴宴京,我有点难受,你能让我睡一下吗?”
裴宴京深邃的眼神下纵容一闪而过。
他向她伸手,嗓音低沉得温柔:“跟我回去就让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