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爷子坐在前面,不怒自威的眼神看过来,目光直逼贺彦:“你打了我孙子,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说话要讲究证据,你想清楚再说。”
他眼神带着探究,试图从贺彦脸上看出一丝紧张慌乱,可惜没有看到。
贺彦很从容镇定,没有被现在这个局面给吓唬到。
他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在场的封家人听完,尤其是封子凯,听得脸都绿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录的音?
而且录音只有后半段,刚好录到他对贺今朝说的那句想要让她在床上爽翻天的话,听起来就很下流。
相比于封子凯的震惊和不敢置信,贺彦一脸冷静开口:“他这样轻薄我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看不下去,要不是我去得快,说不定封子凯都对我妹妹上手了。”
录音是宋书韵偷偷录下的,前面没来得及录上,但后两句关键的录上。
封子凯过来时,今朝就觉得他没憋什么好话,便使了个心眼,偷偷给宋书韵使眼色。
宋书韵趁机录下,刚刚私发给了贺彦。
贺彦再次听到这话仍旧觉得来气,恨不得把封子凯再打一顿。
他捧在掌心里宠大的妹妹,平时都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封子凯竟然敢这样侮辱她。
偌大的房间里,刚刚还有人议论纷纷,录音放完就安静起来,气氛陡然间就冷凝下来。
今朝顺着贺彦的话说:“封老爷子,录音您也听到了,是您孙子对我无礼在先,我哥也是怕我被他欺负一时着急没忍住出了手,不是有意的。”
封子凯极力为自己反驳,声音急切:“贺今朝,我就和你开了个玩笑,说两句荤话而已,又没做些什么,哪里轻薄你了?别污蔑我,肯定是贺彦在故意找茬!想破坏我爷爷的生日宴!”
贺建元听着这话就来气。
他们封家人就是这种德行,以前是,现在还是。
做了还不承认。
可现在是在封家的地盘上,闹大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不过自己家的孩子,怎么也要帮着点。
他走上前,为贺彦辩解:“封老爷子,虽然我们家阿彦打人是不对,但也情有可原,我女儿被您孙子这样轻薄,我这个当父亲的听了都生气,阿彦从小就把今朝当亲妹妹一样疼,他更是听不得。”
“年轻人有点血性冲动了一点很正常,封老爷子是个明理的人,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和我们阿彦计较吧?当然这事上我们阿彦确实冲动了点,我在这给您孙子赔个不是,贺家稍后就把医药费给送上。”
封子凯调戏他女儿,贺建元没觉得贺彦打了他有什么不对,不过在封家地盘上呢,场面话总要说两句。
贺彦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动,他不是贺建元的儿子,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他很好,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甚至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培养,关键时候也护着他。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亲情吧。
八岁之前他没体验过,八岁之后贺家让他体验到了这份难得的亲情。
他一直很珍惜。
裴宴京单手插兜站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调子懒散但不容人忽视:“不就是打了封子凯两下,又没打出内伤,说两句就差不多得了。”
封二夫人气得胸口不停起伏,不善的眼神猛的看过去:“我儿子嘴巴都被打出了血,这还不严重?”
“是挺严重的,再过一会儿那血都要干了。”裴宴似笑非笑的眼神扫向她,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谁让封子凯他嘴巴**呢,不然人贺彦怎么不打别人打他,出一点点血而已,又死不了人。”
“先撩者自**,被打也是活该的。”
他低头看了看今朝,挑了挑眉。
那眼神落在今朝眼里就像是在求表扬。
今朝克制地压着嘴角,甚至想当场给他鼓个掌。
骂得真好听。
她朝他眨了眨眼,没说话,眼神亮晶晶的。
前面和封老爷子并排坐着的江老爷子暗戳戳的眼神观察着裴宴京,好像从他看今朝的眼神里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是有情况了?
怎么连他这当爷爷的都瞒着。
他就说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怎么会突然帮着贺家这小子说话。
封二夫人气得脸红,口不择言:“裴宴京,你不要以为你是江家人,你就敢这样放肆!”
“玩笑话而已,这么当真做什么?我儿子又没对贺今朝做什么,再说了,多少姑娘上赶着想要嫁进我们封家,我儿子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
今朝垂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难怪封子凯这个性子,有这么个妈惯着,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谁稀罕这福气?
就她儿子这样嘴**的,要是没了封家这层身份,牙都不知道被打掉多少次了。
“封二夫人,您可别这么说,这福气谁爱要谁要,我可承受不住。”
她这明显嫌弃的口吻让封二夫人面色不虞:“贺今朝,你这是看不上我儿子?”
南城想要嫁给她儿子的人多了去了,她一个小小贺家凭什么看不上?
裴宴京眸色微冷,嗤笑出声:“封二夫人,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吗?是个人都要喜欢。”
这种话一般人还真不敢说,但裴宴京显然无所畏惧。
今朝有点想笑,但场合不对,她得憋住。
封子凯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封二夫人拉着脸质问:“你骂我儿子不是东西?”
裴宴京勾着嘴角,微讽的语气:“难道你觉得你儿子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