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瞬,突然有点后悔,应该多要一点的!
“她肯定是不敢的,孙队长,你找错人了。”宋之宏嗤笑一声,说:“毕竟是个黄毛丫头……”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瞥了他一眼,对孙诚说:“现在不行,晚上不下河。明天早上,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今晚都在。”孙诚说道。
我哦了一声,犹豫着,姜大海又凑过来说:“鱼丫头,他们都是有部门的,你这,今天下去一趟不行?”
“不行。”我摇头,虽然我很想弄清楚姜家背后的秘密,但这不代表我要打破规矩、冒着生命危险大晚上的去江里找东西。
“海叔,晚上下河有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这,”姜大海犹豫着,又看看孙诚,“孙队长,你看?”
“就明天早上吧。”
孙诚比姜大海要重视我的安全,他看着我说:“虞音,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我点头,转身要往小电驴的方向走。
“我杀了你!”
恶魔低语般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一股劲风从我背后掀过。
我脚步一顿,一个侧身,拳头直直的擦着我耳朵过去。
左脚往前一迈,一个人影瞬间被我绊倒在地上。
我低头一看,除了陈发还有谁?
“发叔!你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姜大海连忙上前扶起陈发,无奈道:“对不住鱼丫头,你发叔这两日身体消耗太大,小驰的事他还没缓过来,这会儿瑶瑶……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看了陈发一眼,他两只眼睛眼眶凹陷,原本就高高的颧骨此时看着就剩下骨头了。
说是一夜瘦了三十斤也不为过。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海叔,有时间还是带发叔去医院看看吧。”
“就去就去。”姜大海微胖的身躯扶起陈发。
我垂眸一瞥,看清陈发的表情时,心头一惊。
陈发一脸的平静,眼神空洞,可他的嘴角又一次勾起了那个诡异的弧度。
诡异到那弧度跟我第一次发现他笑时一模一样!
陈发不对劲!
我转头看向宋之宏,恰好对上宋之宏的视线,但看到我时,他果断别开了眼。
我抿了下唇,转身骑着车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简单收拾了一番,给师父和祖师爷都上了香才出门。
骑着小电驴来到江边,孙诚果然在这里。
让我意外的是,宋之宏也在。
“孙队长。”我略过宋之宏,跟孙队长打了个招呼。
“虞音,你来得正好。”孙诚指着不远处的吊机对我说:
“我们昨晚用仪器大概检测了下,确定了车就在江里,不过位置不在桥下,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下去一趟。”
“对了,这个是防水耳机,你戴上在水里我们也可以交流。”
我点点头,把耳机塞到耳朵里,又从兜里翻出手机,点出收款码放在他面前:“两千块。”
“额,行!我先给你!”孙诚有点犹豫,但还是很快掏手机付了钱。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宋之宏嗤笑道:“这点钱,你还怕特处所不给你?”
“没办法,我穷啊。”我说完,脱掉外套,里面穿着的是师父临走前花高价给我定制的潜水服。
看到我的衣服,宋之宏又有话说了:“你这也太不专业,怎么下条江也要穿潜水服?”
“你聒噪得过于烦人了,宋先生。”
我瞥了他一眼,道:“我怕死,不行?你要是有意见,你来,两千块我马上转给你。”
宋之宏不屑地笑了下,“我才不……”
“知道你害怕,蠢货。”
说完,我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湿了他一身。
“虞音!你丑人多作怪!”
下了水,岸边的声音对我来说就没了吸引力。
我牵起吊机的钢索挂在自己的腰上,顺着河流往孙诚指给我的方向游去。
阳光穿透江面,如同一缕缕金色的细线,悄无声息地洒落在盘江底部,尽管浑浊的江水依旧朦胧,却在这瞬间仿佛被赋予了透视的魔力,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
我用力抬头,让冰冷的江风拂过脸颊,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确认前行的方向后再度潜入水中。
随着我逐渐深入盘江中段的位置,那里的江水愈发深邃,浑浊度也随之加剧,仿佛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色迷雾。
在这样的环境中,加上腰上挂着钢索的钩子,我的前进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每划动一下都显得格外艰难。
忽然,就在我即将耗尽体力之时,前方不远处,一团银色的、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东西映入眼帘!
这应该就是孙诚说的那辆车了!
我再次浮出水面,大口呼**新鲜空气,试图为自己注入新的力量。
正当我鼓足胸膛,再度屏息下沉之际,那辆刚才还在幽深江底闪烁着神秘微光的车辆,却诡异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不!见!了!
冰冷彻骨的江水如细针般不断刺探着我的肌肤,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在试图穿透我坚韧的意志。
老人们总会告诫:沉入江中的事物皆归于河神的领地,不可轻易触碰。
尽管河神之说只是虚幻的神话,但师父曾对我说过,如果某样东西不慎落入江中,又瞬间消失无踪,那就意味着它不愿被人寻见。
强行搜寻不仅徒劳无功,反而可能会引来未知的灾祸。
此刻,我奋力蹬动双脚,与奔腾不息的江水抗争,竭力保持自己浮在波涛翻滚的水面上,心中五味杂陈。
“虞音,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耳机里传来孙诚的声音。
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孙队长,你们的仪器还能检测到车辆的位置吗?”
“我去看看。”
孙诚的声音停下后,耳机里又传来一阵微弱的说话声。
我紧皱眉头,试图听清那飘渺的声音。
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如同尖针般刺入我的耳膜深处。
“哎呀!”
我不禁痛呼出声,下意识地一把扯下耳机。
但诡异的是,即便如此,那个声音依旧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