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可别真死了。
如果她已经死了,身体被山鬼鸠占鹊巢……
我就得多做点其他打算。
轻轻推开隔壁房门,我顺着门缝往里看。
姜难了躺在床上,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有呼吸,应该活着吧?
我来到床边,弯下腰看她的面庞。
清秀中透出英气的小脸儿没什么异样。
只是睡着了眉头还紧锁着,像是有无数心事压在身上。
伸出手指想帮她抚平皱着的眉头时,她眼睛突然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眼神……怎么像死不瞑目!
难道她死了?!
我心脏猛然收紧,浑身汗毛倒竖。
瞬间头皮都要炸开了。
我情绪极度紧张时,姜难了的眼皮眨了下。
紧跟着那死不瞑目似的眼神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眼神。
姜难了看向四周,捂着额头道:“头好疼。”
我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见她头疼不似作伪,这才问道:“还记不记得下墓的事?”
“记得。”
“我下去就被蛇缠了起来,用刀砍它也不起作用,然后你下来要救我,我还叫你走来着。”
“继续说,后面呢?”我追问。
姜难了小脸皱了起来。
**额头继续回忆。
“后面我被蛇勒的喘不上气,好像被勒死了,迷迷糊糊间我离开身体飘了起来。”
“然后有个漂亮大姐姐出现在我面前。”
“对了,她说认识你。”
“还说我灵魂出窍是被蛇勒死了。”
“然后她说,只要我把身体借她两天,就会帮我活过来。”
“还会帮我坏姜家风水,让害我父亲的人都不得好死。”
“后来我被她塞回身体……对了,后来她控制了我的身体,说是要跟你说些事情。”
都对上了。
看来眼前的真是姜难了。
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你,现在能感觉到她么?”
“我意思是,她应该还在你身体里,你能不能感觉到?”
姜难了闭眼感受了片刻,随后使劲摇头。
“没什么感觉。”
“对了,现在几点?”
“我要给我爸送葬……”
她从床上蹦下来,鞋都顾不得穿就往外跑。
我赶忙抓住她。
“先把鞋穿上。”
“给你爸送葬会让人起疑,顶多带你远远的看一眼。”
“等他们散了,再去到你爸坟前祭奠。”
送葬是尽孝的大事。
我不可能拦着不让她去。
所以说了个折中方案。
“还有,不能带刀。”
“干什么都得先跟我商量!”我板着脸语气严厉的说道。
姜难了愣了片刻。
看向我的眼神逐渐变的复杂起来。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复杂眼神的含义,她飞快垂下眼皮遮住眼中情绪。
“会跟你商量的。”
我笑着揉了揉她脑瓜:“听话才是好孩子。”
刚乖巧了没两秒的姜难了,鼓着腮帮子道:“我不是小孩子。”
“别用哄孩子那套对我!”
我有点懵。
好好的怎么又炸毛了呢。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不对,还是楠姐知我心。
我带她向外走。
正好大全和二栓赶了驴车回来。
车上装了两口大缸。
浓浓酒味从大缸里散发出来。
“嚯,你们师父够下本啊,买这么多酒。”
“谁让蛇肉多呢,吃不完又没法放,干脆都用来泡酒。”
那年月冰箱只有极少数家庭才有。
普通人家长期储存肉的方式,普遍是晒干,风干,熏干。
也就是风干肉,熏肉,腊肉这类。
用整粒花椒和盐炒,再用炒过的盐在肉上搓。
搓好的肉就可以挂起来风干或者熏干。
但老李觉得泡酒才能发挥蛇肉的最大效果。
嗯,这算是中年男人的执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