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玄迟当即翻下身，“何等重要的事，竟还能坏了我对昭昭的兴致，莫不是与老六有关？”
唯有与楚玄寒有关的事，才能坏他兴致，毕竟墨昭华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真让他欲罢不能。
“不，是与太子夫妇有关。”墨昭华语气严肃，“上次我们喝的那种怪茶，其实是一种毒茶。”
“什么？毒茶？”楚玄迟讶然，“那岂不是储闻对太子皇兄与皇嫂下了毒？他背叛了皇兄？”
他记得很清楚，楚玄辰说那是储闻从民间寻来的茶，事后他还让雾影查过，进贡还是前朝之事。
本朝从未进贡过这种茶，若不是有心，又怎会知这种茶，而储闻又得楚玄辰信任，自没人怀疑他。
墨昭华道：“储闻是否知情妾身不清楚，妾身只能确定，那毒茶必定不是无端的出现在东宫。”
“毒性如何？”楚玄迟问，“御医会定期请平安脉，皇兄与皇嫂若已经中了毒，又怎会诊不出？”
墨昭华回答，“这便是此毒的厉害之处，与祖母所中的毒大同小异，中毒后并无明显症状。”
楚玄迟想起来了，“是了，当时昭昭也请了御医去给墨老太诊脉，但最终未能诊出中毒。”
若非他们早已从刘嬷嬷处得知下毒之事，也不会知道墨老夫人不是病死，而是被毒死。
“没错，太子与太子妃中的这种毒，应该是比那还厉害，更难诊断，而且下毒之法也高明。”
墨昭华翻了不少楚玄迟特意为她搜罗来的医术古籍，才勉强确定了毒性，然后研究解法。
“这般隐秘的毒，无论下在何处都查不出了吧？昭昭又为何会说高明，可是还有隐情？”
楚玄迟知墨昭华的性子，她说下毒之法高明，那定是常人想不到的法子，他倒是有些好奇。
“苦茶本身并无毒，要配着蜜饯才会产生一种毒素，因此单独检查的话，都是无毒之物。”
墨昭华顿了顿继续说：“此毒还有个极为神奇之处，可通过鱼水之欢传给对方，让双方中毒。”
楚玄迟了然，“原是如此，难怪连皇兄这般谨慎之人，都未能发现，那皇兄与皇嫂可有性命之忧？”
墨昭华暂时无从判断，“妾身不知，需要先确认他们的中毒时间，方能推断中毒的深浅。”
楚玄迟担心起了楚玄辰，“便是连昭昭也无法以诊脉来判断毒性强弱，只能靠时间来推断么？”
“这个很难说，还是得看诊脉的情况。”墨昭华道，“因为妾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等奇毒。”
“昭昭可能配出解药？”楚玄迟知她保留了前世医术，此生又学了心法，对她寄予厚望。
“妾身暂未想出单独的解药，解法倒有一个。”这便是墨昭华没在确定毒性后便与他说的原因。
她知楚玄迟定会问及解药，只有她先确认好这个问题，才能在他询问时，及时给他一个答案。
否则他只知太子中了毒，却不知能否解毒，以他如今与太子的感情与利益，定会为他担心。
“解法？”楚玄迟立时想到了墨昭华那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术，“昭昭可是要用针灸之术？”
墨昭华谦虚的道：“若是中毒尚浅，针灸之术配合心法，再辅以药浴以及喝药，应该是能解。”
“若是中毒已深呢？是不是连昭昭也回天乏术？”楚玄迟心情沉重，他是希望楚玄辰能继承大统。
他从回京后便有关注楚玄辰，对其能力很认可，品性方面也过得去，至少比楚玄怀与楚玄寒好。
若楚玄辰如前世那般早逝，楚玄怀或楚玄寒上位，他是一个都不愿辅佐，宁愿自己坐那位子。
因为无论他们谁坐上去，都不会让他好过，哪怕是为了保护在意的人，他也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故而楚玄辰不死是最好的结果，他不用被迫参与夺嫡，也不必为守护在意的人，只能夺权争位。
心思百转间就听墨昭华已在回答，“是，若毒性已深入五脏六腑，纵使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帐幔遮掩下的黑暗之中，楚玄迟的眸中泛起了寒意，“不知这是谁下的手，老大还是老六？”
“比起这个，妾身更想知道，慕迟准备如何做。”墨昭华问他，“是否要告知太子夫妇？”
“昭昭怎么想？可要帮太子皇兄？”楚玄迟反问她，“毕竟一旦相告，昭昭的秘密便会泄露。”
他给予墨昭华足够的尊重，否则仅凭男尊女卑，便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又何须问她的意见？
墨昭华却更担心他，“妾身倒是没关系，医术之事左右是早晚都要公之于众，最重要的是慕迟。”
楚玄迟为难了起来，“我双腿已痊愈之事，暂时还不能公开，若告知太子皇兄，便需要足够的信任。”
墨昭华也纠结，“正是如此，因而慕迟定要好好思量，太子是否值得信任，这涉及到慕迟的安危。”
比起楚玄辰与长孙敏柔，她自是更在意楚玄迟，若定要有一方非死不可，她不希望那是楚玄迟。
“昭昭觉得太子可信么？”因着她还有前世的记忆，楚玄迟便想通过她来确定楚玄辰的为人。
墨昭华明白他的意思，“太子本该在明年薨逝，虽未曾伤害过妾身，但也无法作为这一世的依据。”
“也对。”楚玄迟叹息，“前世的昭昭应该与太子没过多的交集，而此生我们与他已有了利益牵扯。”
墨昭华不想给他压力，怕影响他的决策，“事关重大，慕迟也莫太急着做决定，要仔细考虑。”
“好。”楚玄迟暂时不想此事，便换了个话茬，“那太子皇兄至今都无嗣，可与此毒有关？”
“有！”墨昭华详细解释，“此毒具有避孕效果，且中毒后会导致身体虚弱，更加不易受孕……”
楚玄迟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事，“我们昨日也喝了茶，昭昭甚至还吃了蜜饯，那岂非已经中毒？”
他可是还等着他们的晨儿再投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