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亲的有,抢皇亲的还真没有。隆圣帝漫步于后花园内,心中颇为烦忧。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底线开始慢慢降低。
徐平那张臭脸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权,简直可恶。一边带走了纪月华,一边又跑来抢司徒娴韵,简直不当人子。
“多事之秋啊!若非多国混战,老子说什么也要好好收拾他一番。”隆圣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手拍碎了身旁的假山。“内府一旦掏空,日后节制梁境兵马就会格外费劲。
老头子走得倒是轻巧,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算什么?算他落得个仁善的好名声。
荒唐,简直荒唐。”
“陛下!”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白惜月在几名宫女的陪同快步走来。“今儿个这雨颇大,不如回宫吧?免得惹了风寒,伤了龙头,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刘辟躬身施礼。
白惜月素手轻抬。“免礼。”
看到来人,隆圣帝眉头微皱。“什么雨大雨小的,凭朕的修为,岂能着凉?
说吧,你不在宫中歇息,来找朕所为何事?”
闻言,白惜月欲言又止。她抬手将伞遮住皇帝的头顶,而后拖着对方的小臂缓步向回廊走去。“陛下自是神武不凡,却也不能亏了自己。
太子早些前来请安,见陛下未在文德殿便来了臣妾宫中。”
“交代他的事情当是办妥,可有留下折子?”隆圣帝轻叹一声,抬眼朝向院墙之外望去。“他若是强势一些,朕又何须对那群**处处提防。”
“折子倒是未曾留下。”说着,白惜月抬手拂去皇帝额头上的雨渍,语气也变得忧愁了几分。“京城上下都在传言老七之事,想必此番对他的打击颇大,陛下就不去瞧瞧吗?”
“不成器的东西,有何好看?”隆圣帝眉头一皱,心中的怒意更深了几分。捡来的终究是捡来的,烂泥扶不上墙。若非为了吊着司徒文,真想一刀送他去登极乐。“他近日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还有点皇室贵胄的体统?
京城已是流言四起,他身处其间,不想着如何解决,整日告病在家,简直丢尽了皇室的脸。”
“老七年龄还小,需要时间磨砺,陛下还是应当宽待一些。”白惜月微微摇头,言语中也有着几分无奈。
两人边走边聊,片刻之后便来到了文德殿前。隆圣帝推门而入,大步走向一旁的软榻。“关于老七的消息,朕没心思听。说说看吧,来找朕何事?”
听闻此言,白惜月躬身施礼。“陛下圣明,老四已过了出阁的年龄,久拖不决,有失体统,也有损颜面,您看……”
“这点小事,等着,急什么?”隆圣帝轻喝一声,语气之中带着七分的不悦。“想结亲的不想娶,想尚的全是些歪瓜裂枣。你让朕怎么办?”
白惜月微微施礼,而后撩起裙摆,缓缓坐到皇帝身旁。“陛下,韩忠的孙儿一直对月华有意,现如今,月华与永宁几乎已成定数,依臣妾看,要不将之尚于韩英?”
“韩英?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整日留恋烟花之地,就凭他也配?”言罢,隆圣帝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徐永宁这狗**,朕都没有嫌弃他,他还嫌弃上了?
还有徐沧,什么虎父安能娶犬女?老五就不是朕的女儿吗?怎么不见他出来跳脚?
这帮**,简直该死,一个个变着花样来给朕气受。徐平皮那么痒,咋不娶几个元武公主回来,也算给咱大周长长脸面。
耗子翻粮,窝里横。”
“陛下消消气。”白惜月轻轻**着皇帝的胸膛,眼中也带着几分不悦。“若是韩英不行,陛下看李晋如何?此子文韬武略,在大周的年轻一辈也算有些声威。其父李孝师乃陛下的左膀右臂,尚了老四,也不算辱没天家门楣。”
“文韬武略?皇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瞎扯了?年过十八,连五境都未入,文道更是一窍不通,他若算得上俊杰,那徐平算什么?算文圣降世,武神临凡?荒谬。”话到此处,隆圣帝气不打一处来。“你也别整日操心这些琐碎之事,朕的女儿岂是这群乌合之众能觊觎的?”
白惜月嘴角微微一撇,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您为何老拿他们与徐平相比?这世间男儿千千万,还怕不能给老四选个如意郎君吗?
话说回来,即便真有些差距,看在李孝师追随您多年,咱们也得给些实惠不是,”
“联姻自无不可,那也得看跟谁。你说的这几人不过受父辈余荫,难成大器。即是联姻,自当为日后打算,这些个不成器的还有日后吗?”话到此处,隆圣帝眼中闪过一丝慰藉。“皇后,你可知徐平入梁不过半年便拿下一半的岳州?虽有取巧在内,也算谋划得当。
姜安民已经略多年,若非徐永宁勇略过人,胆识非凡,岂能有此建树?换做韩英或李晋前去,你看姜安民干不**俩。”
听闻此言,白惜月微微一愣。“他真有这般能耐?”
隆圣帝微微颔首。“若非如此,朕为何那么想招他为婿?难不成只看北境吗?他若不成才,北境在强,又能延续多久?自己手里的才是真,靠父辈?父辈走了又靠谁?”
恰在此时,殿外刘辟匆匆而至。“参见陛下,娘娘。”说着,他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东境来的,庸王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