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扶着桌子,她怯生生地看向顾昀掣,却发现顾昀掣人已经走了。
她扶住桌子,心神不宁地往外走。
火车少人的最末节车厢,顾昀掣眉头紧蹙,他目光停留在白琳的脸上,不知道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白琳的笑容依旧温婉,“昀掣哥,你想和我说什么?”
“白琳,我不希望昨天晚上的事再发生,你的苦难不是慕澄造成的,你没有必要因为你的那点小心思去针对她,陷害她。”
顾昀掣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蕴**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他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的味道,涌动的是无法掩饰的愤怒。
白琳拉着顾昀掣的胳膊哭诉,“昀掣哥,我没有,我真的没参与昨晚的事,你要信我!”
顾昀掣看着白琳依旧咬死不松口,他抚掉白琳的手,语气依旧冰冷。
“昨晚,你每一次反常的口不择言都是证明你不仅参与其中,而且主导了整件事。”
他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白琳。
白琳心虚片刻,她摇头,“昀掣哥,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书信往来那么久,难道你不了解我的人品吗?”
顾昀掣眉宇微微落下几分。
他苦笑,“正因如此,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厌恶慕澄,甚至不惜耍手段排挤她?”
白琳顿住了,她现在无法说出为自己辩白的话。
她揩了一把眼泪,哭得更凶了,“昀掣哥,我跟她无冤无仇甚至很同情她,你不能因为我被张家胁迫惦记过她的落户名额就觉得我处处针对她。”
说完,白琳径直回了卧铺。
顾昀掣冷凛的目光看向车外,他不禁心想若是白琳的父母在,她应该会被教养得心胸宽广,磊落坦荡吧!
忽而,推着餐车的列车员过来,顾昀掣让路时问,“同志,餐厅还供餐吗?”
列车员摇头,“过点了。”
顾昀掣给慕澄买了早餐送去六号车厢,他就听到她清脆甜人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映入顾昀掣眼帘的是慕澄在与秦宴聊天。
她一手拿着苹果吃,一边听秦宴讲他上一个出差的城市的见闻。
秦宴把修长的手掌摊在她面前,“深城的对虾有这么大!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为了这么大的对虾,我也得去深城发展。”
慕澄想去深城是为了淘金,赶上时代的潮流,秦宴去深城是为了对虾?
她耸肩,“你少骗我,我才不信呢!”
秦宴微微往后仰靠,他抬眼就看到了面色冷肃的顾昀掣。
他勾唇,“小姑娘,你哥来了!”
秦宴扫了一眼顾昀掣手里拎着的早餐,“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他来给你送甜枣了。”
慕澄吃苹果的动作顿住,她看向顾昀掣,他眼下乌青一片,他昨晚也没睡好。
秦宴识趣地起身去了餐厅。
顾昀掣将早点放在桌上,“餐厅不供餐了,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慕澄吃过了,没吭声,只默默的啃苹果。
顾昀掣缓缓开口,“慕澄,我已经批评过白琳也警告了她,她虽不承认,但她也该知道了我的态度。”
他嘴角嵌笑,言语真挚,“她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教训她。”
顾昀掣为了她教训了白琳?
白琳作为他的小青梅,他不是应该无时无刻站在她那边,给她偏爱吗?
顾昀掣这波骚操作,慕澄委实没看懂!
“这就完了?”
慕澄惊诧,她可没打算原谅白琳。
顾昀掣捏了捏手腕上的腕表,“不是,我会让我爸妈多留意她。你和白琳这个年纪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有欠缺,需要人批评指正。”
惜字如金的顾昀掣竟然讲起大道理来了。
顾昀掣挠了挠眉心,神情局促,“白琳的父亲是我爸的战友,两人一起出任务,我爸回来了,她爸没回来。”
见顾昀掣欲言又止,慕澄心中揣测难道白琳父亲的死与顾昀掣的父亲有关系?
若是如此,那么顾家欠了白琳救命的恩情,这就是他们包容白琳的原因?
显然不全是,那还因为什么?
慕澄张张嘴却没问出口,无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顾家都不会放弃白琳,只要白琳不闹出人命,他们总是以教育白琳让她长记性为主。
她冷嗤,“我知道了。”
顾昀掣看到慕澄平静无波,似乎早有预料的表情,他被噎得难受。
他沉声道,“我对你没偏见,我会维护你。”
“嗯,我以后也尽量和她和平相处!”
慕澄鬼糊弄鬼的敷衍着顾昀掣。
她一脸的风轻云淡,女主不犯**,她确实可以考虑与其和平相处,若是女主执意犯**,那她不介意重拳出击!
顾昀掣紧绷下颌,一种无的放矢的无力感让他很压抑,很难受。
他缓声,“慕澄,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你能不能不生我气?”
慕澄,“......”
她一顿,心想这顾昀掣是什么情况?
忽而,上铺那个好心的大姐跑了过来找顾昀掣。
“哎呦,顾团长你在这啊,你那个绿茶精妹妹晕倒了!”
绿茶精妹妹?
慕澄一个没忍住,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嚼苹果的汁水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顾昀掣看到慕澄笑了,他也勾了勾唇角。
他想伸手揩掉她嘴角的汁水却又顿住手,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蓝格的手帕递给慕澄。
“擦擦嘴。既然笑了,就不气了!”
话音落,顾昀掣不自主地伸手拍了拍慕澄发顶,像是大哥哥哄小妹妹不哭一般。
慕澄接过手帕还没擦嘴就被顾昀掣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她感觉天灵盖似乎被雷劈了一般,冒着嗖嗖的凉风。
顾昀掣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尤其是对上慕澄像是看动物园里傻猩猩看他的表情,他左手圈拳轻咳了两声。
他紧绷下颌,挤出一句,“我去看看白琳,一会儿我再过来,素素跳了诛仙台的后续,你还没讲呢!”
慕澄晃神间就见顾昀掣步履轻快地走了。
她翻了白眼,“我又没原谅你,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慕澄从小就记仇,对伤害自己的事情零容忍,她现在愿意隐忍是因为户口还没着落。
另一边,顾昀掣回到车厢前叫了火车上医务人员。
他以为是白琳装的,可医生确定她晕倒的原因是重度感冒后没休息好导致的昏厥。
顾昀掣坐在床边凝视着白琳,他神情意味不明。
不多时,他按了按眉心,神色疲惫地依靠在那假寐。
白琳上铺的女人又收了白琳仅剩的50元钱。
她沉吟片刻才开口,“顾团长,白琳姑娘只是好心办错事,她没有害人。”
女人抿唇歉疚地说,“是我不小心丢了钱,又因数额大,我情绪激动,动手打了白琳,她是在保护慕澄。”
顾昀掣久久未出声。
他看着那女人,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丝心虚的表情,但她十分的坦然。
女人算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因为白琳的引导,她甚至咬死了是慕澄偷钱,后证实慕澄是无辜的,女人也被批评教育了一番,按理她不应该帮白琳说话。
难道他真的误会白琳了?
还是白琳许给了女人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