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的心声没人知道,这会儿桑芷的爹娘兄长都在因宋淮茗刚才的话想着再劝说他几句。
他们都明白宋淮茗的意思,估计他是觉得这些东西曾经害得宋家家破人亡,如今正好皇上在,就借此机会给他们家沅沅的孩子了。
可是这东西直接敬献给皇上不是更好吗?
和前朝皇室有关的东西,自然也应该直接给当朝的皇上!
给他们家沅沅是什么意思?是隐喻他们家沅沅一定会生出下一任君王?
他们桑家可没这个野心!
给了皇上,随他最后怎么处置这些书,就是千万不要和他们家沅沅扯上关系!
桑家其他人因着和宋淮茗没有血缘关系,这会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远远避着把地方留给宋氏他们。
但他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他们桑家小门小户,着实不敢沾染这让兰陵宋氏都破家的东西。
只是宋淮茗太倔强,就好像当初他不顾家里反对,坚持要重拾祖上医术一样。
这会儿不管宋氏怎么劝,他都坚持要把这些医书送给桑芷以后的孩子。
甚至最后还扯上了御恒帝。
“您是一国之君,难不成也觉得老头子我把这些医书送给沅沅的孩子不合适?”
宋淮茗这话一出,桑家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桑芷虽然脸上装的不懂,可心里却将这个叔外祖父骂个狗血淋头。
‘小老头,你害我?你给我等着!’
相比于他们,被询问的御恒帝就要冷静淡定许多。
“东西是您的,怎么处置自然是由您决定。”
御恒帝这话一出,宋氏最后只能叹口气,不再开口。
看着侄女不劝了,宋淮茗这才得意的看着大家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这事,他也终于开口主动说起大家都关心的另一件事。
“后面我会用针慢慢逼出沅沅体内的毒,配上草药泡脚,这样虽然慢一些,但对她和孩子的影响都会小一些。”
说到这里,宋淮茗也及时扭头看向御恒帝,继续道:“但在这期间,也要尽快查出她为何会中毒。”
“总不能我这边给沅沅解了毒,她转头又遇上吧。”
听着宋淮茗阴阳怪气的话,御恒帝依旧好态度的点头道:“这事朕回宫后会加紧查探。”
说完这话,也不等宋淮茗再开口,御恒帝便又继续道:“时辰不早,朕也该准备回宫了,只是有些话,朕在离开前,还想单独同您聊聊。”
一听御恒帝这话,宋淮茗下意识的就以为御恒帝要说的是关于他身体内毒素的事情。
之前他是云里雾里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毒,如今拿回这些书,他也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宋淮茗也端着架子率先主动从屋里走了出去。
看着宋淮茗的背影,御恒帝侧脸看向桑芷,“朕很快就来接你,趁这个时间,你也和家里人说说话。”
桑芷虽不知道御恒帝体内也有毒,可从刚才御恒帝带着她自然且熟络的找到那个小院时,她就看出御恒帝有事瞒着她。
秉持着一个合格的宠妃绝对不能太聪明的原则,桑芷也立刻欢欢喜喜的对着御恒帝点点头。
“那皇上可要早些回来接妾身回宫,妾身会一直等着您的。”
听到桑芷全然信任的话,御恒帝对着她点点头,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御恒帝前脚刚走,早就想和堂姐说话的桑兰便瞬间跑到了桑芷身边。
“姐姐,我好想你。”
……
另一边,御恒帝很快便追上了宋淮茗,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宋淮茗刚准备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略显平淡的说话声。
“宋大夫,这么看来,朕体内的毒素是否也和前朝皇室有关?”
御恒帝虽然是询问的话语,可无论是他此刻的表情还是他的看过来的眼神,都在像宋淮茗说明一件事,‘他猜到了。’
宋淮茗原本要说的话,因为御恒帝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和他了然的神色,直接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
他顿了顿,看向御恒帝点头道:“应该就是了。老头子我之前就觉得熟悉,如今得到宋家之前的那些医书,应该就可以确认到底是不是了。”
听着宋淮茗说完这话,御恒帝也跟着道:“之前朕在宫里查了几遍,虽然查出来不少别人的探子,可却没往前朝皇室想。”
“如今从您这里得到这个消息,想来回去后,应该就可以很快查出来了。”
说到这里,御恒帝见宋淮茗要开口,他当即语气一变,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只是沅沅不知这些事情,朕也不想让她涉及这些事情,还望您以后说话,避着她一些。”
原本因为御恒帝态度变化而一直认真听御恒帝说话的宋淮茗一听他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沅沅虽然出身差点,比不上宫里其他高位嫔妃,可她长得有福气,如今又辛苦怀孕,将来还要一脚踏进鬼门关替你生子,你怎么能这么糊弄她?”
“凭什么不让她知道?”
看着宋淮茗气愤的模样,御恒帝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冷笑着对宋淮茗道:“想来你是没有喜欢的人,朕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这一切,沅沅她只需过她想过的生活就好。”
说到这里,御恒帝一顿,看着宋淮茗继续道:“若她有一天想知道了,那朕也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朕,说到做到!”
说完这话,御恒帝转身就走,一点也在乎宋淮茗会如何想。
他是可以因为宋淮茗医术好,且是他家沅沅的长辈对他客气一些,可他宋淮茗也不要忘记,他是可以决定他生死的一国之君。
他齐家皇帝的确不像前朝末帝那样因为几本医书一杀就是全族,可他齐御,也不是没杀过人。
陈家全族的血迹,可至今还未干。
看着御恒帝果决的背影,宋淮茗无奈的撇撇嘴,暗自嘀咕道:“老头子我是没喜欢过人,可吹牛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