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萧嫣嫣动了动唇，脸颊苍白。
好像被萧琉月吓到了。
萧青枫将她护在身后，就要骂萧琉月，却听到裴秀的声音传出。
“你们侯府挺会玩啊。”
胡氏等人脸色一变，见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少卿从里面走出，手中拿了一碟子不知道什么东西。
“香灰，迷情香的残渣。”
裴秀看向脸色难看的胡氏，微笑着问：“敢问是哪位小姐在此会情郎呢？”
“你放肆！”胡氏和二房三房的夫人脸黑了下来。
她们身边的姑娘们更是被羞辱到一般红了脸颊。
萧琉月跟着一起低头，实则嘴角弯起。
不愧是东宫门下，这手段就是一脉相承的损。
那日之后，胡氏必然早就将芷兰院从内到外清理干净了。
裴秀这香灰显然是自己提前备下的。
他这是为南宫墨那日在侯府被算计一事，秋后算账呢。
胡氏还没想好说辞，裴秀又来了一句：“长公主殿下最讨厌迷情香了，不知道她要知道永宁侯府后院做了这等腌臜事，会不会一怒之下，抄了永宁侯府啊。”
“好惨哦，刚死里逃生，又要倒大霉了。”
萧琉月分明瞧见他脸上挂着幸灾乐祸和不加掩饰狠辣。
这是一点不装啊。
“大人明鉴，这迷情香是我们侯府的庶女萧流雨做的，她已经被沉塘。当日，六皇子殿下也在，他首肯了的。”
胡氏低头咬牙，搬出了六皇子。
裴秀丝毫不受威胁，还笑着反问：“夫人这意思，你们侯府私下处决了犯人。真棒啊！滥用私刑，又多了一条罪状呢。”
胡氏脸色惨白，早知道这裴秀难缠，却没想到如此难缠。
“大人，这件事我们家也是受害者，且当时有六皇子为我等做主了，为何您抓着不放，难道党同伐异么？”
裴秀扬眉，看向说话之人，一身纯白，清丽有佳，貌似是侯府刚找回的真千金。
萧嫣嫣看裴秀语塞了，还以为对方被自己的言论震撼，继续道：“归根究底这本就是一件后院丑闻，我娘身为侯府夫人对膝下庶女本就有处置的权力，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在古代，庶女就和丫鬟一样，任由主母搓圆捏扁。
萧嫣嫣可是清楚的很。
裴秀就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你就是萧二姑娘？”
萧嫣嫣扬起下巴：“是我。”
“剽窃他人文章，又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主母有权决定后院庶女死活，你还真是……”
裴秀失笑地摇头，用词犀利。
“脑子里裹了不少兜裆布啊。”
萧嫣嫣脸色惨白，“你，你……”他这是羞辱她封建吗？
笑话，他一个封建王朝的人……
萧琉月几乎快忍不住要鼓掌了，不愧是东宫门下最会咬人的狗。
就是会骂人。
但他说的也没错，大齐与前朝不同，对女子禁锢要宽和许多。
庶女也不是任由主母随便发落的。
那日之所以萧流雨被处决沉塘，不是因为她和陈世柳在一起被许多人看见，玷污了侯府门声，也不是因为陈世柳死的不明不白。
——而是因为六皇子。
他没说话，便是首肯。
但这种事不说便不算过，真追究起来，主母也是要吃瓜落的。
只是没人会这么讨人嫌。
裴秀不算在内。
萧琉月瞧见胡氏面如土色，就觉得心中畅快。
她想毁她名声。
她便将计就计。
名声她不在意。
就不知道胡氏在不在自己的名声咯。
“这件事我永宁侯府任由你发落……”胡氏还想狡辩，就听身后传来永宁侯的声音。
“侯爷！”胡氏错愕转眸。
萧青枫和萧嫣嫣也傻眼了，齐齐喊了声父亲。
二房和三房的人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永宁侯步伐沉重，无视胡氏控诉的眼神，低沉道：“当日之事**内虽是为侯府名声着想，却也是滥用私刑。裴大人可罚。”
“但陈世柳的死，确是他与三女苟合而崩，无他人介入，这是刑部夫人亲口所言的。”
他将刑部也拉下水。
就是要裴秀有所顾忌。
裴秀露出忌惮的神色，他知道到此为止了。
殿下被算计一事不能捅到明面上来。
借由陈世柳这件事咬一口永宁侯府是最好的结果。
“侯爷言重了，大理寺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不会随便污蔑了侯府。”
不等永宁侯和胡氏松一口气，他又欠欠道：“按照律法动用私刑可罚一年牢狱之灾，这便走吧。”
萧琉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悄然看了一眼永宁侯和胡氏的脸色，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裴秀，真是个人才。
“裴大人，这……”永宁侯没想到裴秀真敢要胡氏坐牢。
这要传出去，永宁侯府的面子往哪搁。
他想求情。
裴秀铁面无私：“一年已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就上本折子由陛下定夺。”
永宁侯顿时不吭声了。
“还请裴大人多多关照些**内。”
“放心，待夜色浓重大人送来，保管不叫别人看见。”裴秀十分体贴。
永宁侯嘴角**：“多谢裴大人。”
裴秀点点头说无妨，离开了。
他一走，胡氏就哭了，萧嫣嫣拉着永宁侯的胳膊：“爹爹，不要让娘下大狱，这是要逼死娘亲啊。”
“爹！娘可是侯府夫人。”萧青枫大声喊道，“她处置一个庶女有何不可，那裴秀说什么就是什么么？他分明是替太子在找……”
“闭嘴。”永宁侯厉喝，这种话心知肚明即可，哪能说出来？
永宁侯闭了闭眼，“都下去，本侯要静静。”
还有时辰。
他想想法子，这大狱，不能下。
侯府其他人如蒙大赦离开，萧琉月也想走，被永宁侯叫住：“琉月留下。”
萧青枫顿时不满：“那我也留下。”
“你滚！”
萧青枫被骂的脸色铁青，恨恨瞪了萧琉月一眼，走了。
萧嫣嫣是最后走的，她以为永宁侯会叫她一起留下，却不想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他也没开口。
萧嫣嫣咬了咬唇，福身：“女儿先告退。”
永宁侯嗯了一声，待四下无人。
他瞧着萧琉月：“琉月，你母亲不能下大狱。”
“父亲，那女儿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