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南宫瑾对上清河郡主惊异的眼神，淡然温润一笑。
颇有几分自得，“听闻清河一直想复原七彩霓裳羽衣，我便寻访古籍，找遍天下能工巧匠为你打造出了这一件。”
“清河，可喜欢？”
这一句话，南宫瑾问的是自信满满，他不觉得清河会不喜欢。
清河也确确实实的喜爱。
爱不释手的**。
传说中的七彩霓裳羽衣，曾经宠冠后宫，青史留名的绝艳宠妃所用的。
这是身份的象征。
萧琉月和一众贵女一般，露出惊叹没见过世面的神情，余光扫了一眼萧嫣嫣。
嗯，绿了。
萧嫣嫣咬紧牙关，这件衣服她见过。当时甚至还暗中打听南宫瑾是不是准备送给她的。
对方没否认。
却没想到，他是要给清河郡主。
那她算什么？
萧嫣嫣深吸一口气，又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且清河郡主叫南宫瑾一声表哥。
两人交情与寻常人不同。
送了，也就送了。
古代人没见过世面，觉得这裙子好看，实则在萧嫣嫣眼中，不过就是一些大牌设计罢了。
她不羡慕。
她一点也不羡慕。
萧琉月和萧嫣嫣斗了一辈子，对她表情能理解几分。
“二妹妹，你知道七彩霓裳羽衣代表什么吗？”
萧嫣嫣转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萧琉月面带笑容看向清河郡主的方向，吐字清晰地说：“清河郡主幼时曾当众宣布，谁给她送来七彩霓裳羽衣，就嫁给谁。”
“什么？”萧嫣嫣睁大眼，不可思议看向清河郡主和南宫瑾。
什么意思？
他们可是亲戚啊，结婚不怕生出的孩子是畸形啊？
萧琉月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看萧嫣嫣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她有些痛快。
“你故意骗我……”萧嫣嫣反应过来，萧琉月能这么好心？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堵她的心。
萧嫣嫣正想说我不受你蒙骗，就听得上方南宫瑾温润开口。
“清河喜欢就好，我还记得你幼时说过谁送了这件衣裙给你，便嫁给谁呢？”
清河郡主和萧嫣嫣同时变了脸色。
尤其是清河郡主。
她看了一眼长公主，后者淡淡微笑，似乎让她自己做主。
但清河明白，她做不了主的。
南宫瑾自然看出清河的不愿，他换上开玩笑的口吻。
“当然，表哥不会为这一件衣裳就逼你的，放心。”
清河反而没松一口气。
如果南宫瑾真没这个意思，就不会当众提及这话了。
她幼时的戏言当时知道的人并不多。
“太子表哥。”清河郡主求救地看向南宫墨，期待他能有所表示。
只要他流露出想娶她的意思。
便是当众忤逆母亲，她也愿意的！
南宫墨颔首：“本宫在。”
一句本宫在，疏离冷漠，叫清河心如死灰。
她忽然有些愤恨不甘。
愤恨南宫墨如此不通风情。
又不甘凭何要她一个人做一些抗争。
明明他是太子。
明明他只要想……
清河郡主闭了闭眼，再睁眼，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萧琉月暗道不好。
下一瞬，清河郡主笑颜如花：“六表哥这话的意思是想娶清河吗？”
南宫瑾没想到清河如此直白，不过他毫不犹豫点头。
“自然！若清河愿意，表哥必将你呵护在掌心。”
清河郡主又看了南宫墨一眼，眼神幽怨至极。
萧琉月瞧着都觉得心碎。
偏这位太子殿下无动于衷。
真是冷血。
“六表哥盛情，清河若拒绝也实在不识好歹了。”
清河郡主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南宫瑾和长公主都想听到的一句话。
“好！既然你们两个孩子都有意，本宫便舍下老脸进宫求一求陛下，在场各位也能做个见证。”长公主眉眼弯弯，她一开口，这事便一锤定音了。
而被她指成见证的各家人纷纷恭贺，更道自己三生有幸。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给郡主和皇子的好事做见证的。
萧嫣嫣快疯了。
这郡主怎如此不要脸面，当众说要嫁人给六皇子，是嫁不出去了吗？如此饥渴难耐。
还有长公主也是。
她看中的不过就是六皇子未来可能登基的可能，说的多冠冕堂皇一样。
萧嫣嫣又幽怨看向南宫瑾，这到底怎么个意思呀？他们之前不是明明暧昧着，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吗？
萧琉月两头看戏，不亦乐乎。
尤其是萧嫣嫣的脸色，尤其好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尖锐拖长的声音。
“圣旨到！”
萧琉月垂眸，果然来了，赐婚圣旨。
与众人一起跪地高呼万岁。
聆听宫内的赐婚圣旨，萧琉月观察了在场几位的脸色，尤其是长公主和清河郡主。
前者冷静无波，看不出来心绪，不过眼底一丝讶然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清河郡主到底年轻，脸上是直接的惊讶。
她这才刚答应，赐婚圣旨就到了，是不是有点快了？
生在皇家的哪有蠢货。
清河郡主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贵妃和六皇子早就盘算好了，甚至皇帝的意思也站在六皇子这里。
怪不得母亲不让她选太子。
清河郡主心底一麻，神情痛苦，她不由担心地看向南宫墨。
萧琉月也顺着看过去。
全场只有他没跪，身为储君，他有资格不跪。
听完圣旨，南宫墨嗤笑了一声。
“贵妃挺着急把你嫁出去的啊？”
南宫瑾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淡笑反击：“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记深远。”
“恭喜姑母，这下子可要得偿所愿了。”南宫墨又转头对长公主开炮。
长公主略有些尴尬：“清河嫁人，本宫确实了却一桩心事。”
南宫墨招手让元宵上前，“这是本宫给长公主府好事的贺礼。”
元宵端来一盘金元宝。
粗暴、简单却又嘲讽意味十足。
长公主脸色微微难看，“清河，还不谢过你太子表哥。”
“……”清河眼圈已经红了。
她心疼南宫墨被帝王舍弃，又难过自己的婚嫁之事不能做主。
更煎熬她的少女心事无法诉说。
从此与太子再无可能。
“表哥。”
少女柔情万分地唤了一声，哽咽道谢。
南宫墨神情漠然。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掠进长公主府，本想阻拦的人看清对方面孔之后连忙退下。
那人到了元宵跟前低语了几句。
元宵神色大变，附耳南宫墨跟前，“镇国公重伤昏迷，小将军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