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神色大变，训斥道：“放肆！这种话岂能随便宣之于口？”
“侯爷莫担心。”胡氏自然也不傻，她敢说这话就代表附近都是她的人。
“反正我的嫣嫣，不可能做小。”她坚持道。
永宁侯拧眉：“你当我愿意么？我们家怎么能与清河郡主争，那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宝贝女儿。”
胡氏自然明白，她眼神冰冷，“这件事就交给妾身来做吧。”
“你想做什么？”永宁侯眼皮一跳，警告她：“别打清河郡主的主意，真惹恼了长公主我们满门不够她杀的。”
“妾身自然不会那般愚蠢，放心侯爷！”胡氏轻轻靠在永宁侯耳侧，低语了自己的万全之策。
永宁侯听完，神色变幻。
有些纠结，又确实为她说的巨大利益而犹豫。
“若真能成，牺牲一个萧琉月倒也算不得亏。”
见永宁侯答应，胡氏勾起唇角。
“你切记，不能拉侯府下水，也别叫嫣嫣毁了名声。”
“侯爷安心，嫣嫣是妾身的亲女儿，妾身能害她么？”胡氏信誓旦旦道。
永宁侯看她一眼，“琉月好歹也是你亲自养大的，当真一点亲情没有吗？”
“侯爷不也是么？你我都清楚一旦这丫头真正身份曝光，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以我才任由你毁了她。”
——
养月楼。
狗娃守在院门等着，瞧见萧琉月回来立刻将准备好的驱邪药粉和药水端来。
“小姐，快擦擦。”
“沐浴的水也备下了。”
萧琉月看向她：“你不是怕传染，怎么还在这里？”
“小姐不走，奴婢怎能走？”狗娃倔强地红了眼，“您快别说了，先泡泡吧。”
“好。”
萧琉月本想告诉她无事，但看她样子也知道她不会信。
索性顺了狗娃的心思，把药粉，药水都擦一个遍，再去沐浴泡了一缸子的药才出来。
“小姐，您现在怎么样？”狗娃守在外头，等萧琉月出来便问。
“很好，你放心，她根本没得天花。”
狗娃半信半疑：“当真。”
“当真，我亲眼看到了，萧嫣嫣也在，你想，真得了天花，侯夫人会让亲生女儿也进去吗？”
萧琉月的话叫狗娃终于有些相信了。
她嗷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太好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别哭了。”萧琉月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饿死你小姐我了，还有晚膳吗？”
“有，奴婢一直放在灶台上热着。”
狗娃转身跑去端。
萧琉月坐在院中等她，没一会，狗娃带着膳食回来。
“小姐，我给您布……”话没说完，身后传来开门声。
狗娃瞪大眼，“你你你你谁？”她反应过来，将还未绞干头发的萧琉月挡在身后。
“放肆！这是侯府后院，谁让你进来的。”
“小姐，您快跑，出去叫人！”
萧琉月探头，无奈道：“殿下，吓唬我的丫鬟很有意思么？”
“殿下？”狗娃一怔，转头问萧琉月：“小姐，是哪位殿下啊？”
“太子殿下。”
狗娃啪叽一下就给跪下了：“奴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她声音磕巴，浑身发抖。
夭寿了，是传说动不动就杀人的残暴太子。
小姐怎么会与他认识的呀？而且，他还从小姐的卧房出来……
狗娃眼前一黑又一黑，看萧琉月的眼神是无比的心疼。
不知道她在脑补什么的萧琉月招呼南宫墨。
“殿下来的巧，一起用膳么？”
南宫墨矜贵落座，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嫌弃皱眉。
“你就吃这？”
永宁侯府好歹也是勋贵之家，给嫡长女的菜就这般寒酸么？
虽然没说完全，但萧琉月很清楚南宫墨话中的意思。
她笑了笑：“殿下别嫌弃，这已经是极好的菜色了，还托了长公主殿下的福。”
狗娃听到这里，眼圈一红。
从前她也是以为萧琉月受宠的一员，直到真正看到之后才发现，一切不过侯府营造在外的假象。
“元宵。”南宫墨听不下去了。
“去松鹤楼买一些膳食过来。”
萧琉月“殿下不必……”她都已经习惯了。
再说松鹤楼的膳食历来难买，等他到来，自己都饿死了。
“遵命。”
元宵一阵风的消失。
约莫一刻钟，拎着三个食盒回来。
萧琉月惊讶：“殿下，您是不是以权压人了？”
“我家殿下在那有定了位置，每日都有做好的膳食备着。”元宵见不得有人诋毁南宫墨，木木开口。
“原来如此，殿下还真是……”有钱。
南宫墨没搭理她，一个眼神飞到狗娃身上，后者一个机灵，连忙上前将膳食摆出来，一共十八道菜。
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
比较之下，永宁侯府的三菜一汤，像猪食。
萧琉月咬着筷子有些郁闷。
“吃。”
一道菜夹到碗中，萧琉月转头见南宫墨矜贵用膳。
好似刚刚夹菜的、说话的都不是他。
“多谢殿下。”
萧琉月也不是扭捏之人，一顿饭而已，她还得起。
两人坐在院中，就这夕阳垂落晕染的红色天空一起用完了膳。
是夜。
南宫墨看折子，萧琉月绞头发，顺便调配研究花苞水，拿自己的脸做实验。
“殿下，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算了，不问了。”
南宫墨抬眸看了一眼坐在铜镜前的少女，“问！”
“好吧。”萧琉月转身看他，问出了两辈子都好奇的问题。
“您为何不娶太子妃？”
上辈子，清河郡主想尽法子嫁给他，也没得到太子妃的位置。
萧琉月揣测他是有别的人选，比如说成国公家的大小姐，相府千金又或者他外祖家的姑娘。
但直到那日看他画的画，萧琉月才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南宫墨貌似有心上人。
“不想娶。”
“哦。”不想说啊，那算了。萧琉月还想着，他俩以后得绑定在一块，提前知道女主人的人选有益于她做些准备。
但南宫墨不乐意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如今清河郡主与六皇子的婚事定下来了。”
“那殿下，我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