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萧琉月的老熟人,胭脂。
她一身宫装,身后跟了一排宫女,手中皆捧着托盘。
瞧着就仿佛是来替清河郡主擦**一般。
南宫瑾见到这一幕,神色好了不少。
至少长公主比清河郡主懂礼数。
“奴婢见过六皇子。”胭脂屈膝行礼。
“起来吧。”
南宫瑾矜贵开口,并等着胭脂开口道歉。
萧嫣嫣、胡氏也是这么想的。
“奴婢奉长公主之命来给侯府送一些礼物,表达她的——”胭脂轻轻落了两个字。
“致谢。”
南宫瑾眼眸一抬。
萧嫣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致谢?谢什么?”
谢她落水不成?
欺人太甚!
胡氏按住萧嫣嫣叫她稍安勿躁。
胭脂扫过他们的神态,目光落在从头到尾在看戏的萧琉月身上。
“是的,长公主之命,致谢侯府大小姐萧琉月。”
至于原因,胭脂没说。
萧琉月嘶了一声,暗道长公主还真是一石二鸟。
香皂铺子三个月的分成在前日她命人送去了。
转头长公主就送了这些礼物,恐怕送礼是假,借这机会为给清河郡主出一口恶气是真。
但这些礼是实打实的。
仇恨还拉到了萧琉月这里。
她心中感叹,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胡氏、萧嫣嫣两人脸色像被人打了好多个巴掌,又青又红。
二人眼神怨恨盯着萧琉月。
萧琉月轻勾嘴角:
“长公主殿下谬赞了,臣女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当不得如此大礼。”
胭脂:“长公主说大小姐当得,自然就当得。”
“那臣女却之不恭了。”
萧琉月没有拒绝,让红袖把礼物都收下。
随后在胭脂告退之际,跟着一起告退。
“母亲,既然二妹无事,祖母还等我,我便先离开了。”
胡氏现在看见萧琉月就难受。
碍于六皇子在,她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咬着牙笑让她离开。
“殿下,臣女告退。”
萧琉月冲南宫瑾福身,转头离开。
留下这一屋子的人在风中凌乱。
出了踏月阁好远,红袖才压着兴奋的声音:“小姐,刚刚真是痛快极了。”
“长公主人真好!她记挂您香皂的好处,送您谢礼,恰好帮您出头了。”
萧琉月捏了捏她的鼻尖:“傻丫头,你当那么巧,偏就今天公主送了谢礼来?”
“啊?”
红袖懵住:“不是吗?”
“你以为萧嫣嫣是怎么落水的?”
“难道是?”红袖也不是傻瓜,很快想到了某个可能,惊愕地捂住嘴。
“真,真如此吗?清河郡主这是不是有点嚣张了些?不怕侯府找她算账吗?”
便长公主府是皇亲贵族,他们侯爷也不是吃素的呀。
何况,二小姐看上去颇得六皇子喜爱。
萧琉月轻笑:“所以啊,长公主送礼给我,既是安抚也是敲打,更是警告。”
安抚侯府为清河郡主险些弄死萧嫣嫣的行为致歉。
敲打六皇子别忘了清河郡主背后站着的是谁。
警告侯府别想以此做文章。
而她,不过是长公主随意搭起来的桥梁。
哦,还是个发泄桶。
丢了面子的萧嫣嫣,恐怕此刻更加记恨她了。
连清河郡主的恨意都比不得她。
——
敬寿堂。
老夫人瞧萧琉月回来的快,便知萧嫣嫣没出什么大事。
萧琉月也不用她老人家问,主动一五一十说了前院发生的细节。
包括萧青枫的脑残言论。
萧嫣嫣与南宫瑾亲昵的举动,以及长公主送来的谢礼。
老夫人前面神色都是淡淡,却在听闻长公主送礼给了萧琉月,变了脸色。
“你见过长公主?”
萧琉月颔首:“赏花宴上孙女与长公主殿下有一面之缘。”
何止一面之缘,还差点死在长公主手里。
这些她没说。
关于这件事侯府不知道怎么想的,瞒的死死的,估计是怕给她带了什么正面名声,影响凤命替换吧。
“那她今日送你谢礼所为何?”
萧琉月眨巴着眼:“孙女估计长公主得知郡主的行为想安抚侯府,但又不想直接安慰二妹吧,毕竟她……”她顿了下,略过不说,“到底咱们侯府也不是普通门第。”
怎么能让郡主随便欺负呢?
老夫人眼眸深深盯着萧琉月,似乎想看她是不是撒谎。
萧琉月无惧对视。
“长公主的脾性倒是难得会如此迂回。”半晌,老夫人丢下这一句。
萧琉月微挑眉梢。
老夫人似乎很了解长公主的性情,但她不是常年在山上清修吗?
“今日不早了,回去吧。”
晚膳都不留她了?
萧琉月察觉老夫人心情似乎不好,没多问,福身行礼告退。
她一走,老夫人将手中的佛珠拨的更快了。
“你说,长公主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秦嬷嬷低声:“老夫人多虑了,长公主不可能知道的,这件事当初可是由那位亲自处理的。”
“今日的事老奴去打听了,缘由是在二小姐身上,她与六皇子来往频繁了些,清河郡主的性子哪里能容忍这些?长公主想来就是为她才送了些礼物来安抚。”
老夫人哪里不知道,但心里就是不安。
“大丫头会不会和长公主私下近?”
“那更不可能了。”秦嬷嬷轻轻附耳说了她最近回来打听到的一件事。
“有这事?”
“是啊,当初差些大小姐就要为驸**遗物抵命了,最后她好容易找到了驸**遗物讨好了长公主才逃过一劫,当然这件事背后六皇子殿下是没少出力的。”
老夫人沉思着,“胡氏这些年越发胡闹了。”
“侯爷纵着,也是没办法。”
秦嬷嬷叹息。
胡氏与老夫人这对婆媳关系并不是如今差的,早些时候也是一段佳话。
可惜胡氏利用老夫人那件事之后,就断然不可能得到她的任何好感。
秦嬷嬷望着萧琉月离开的方向,垂眸掩住眼底的可惜。
——
萧琉月推开养月楼的院门,就见到南宫墨大刺刺坐在院中石桌前。
上头摆着刚放出来的天禧楼膳食。
“殿下怎么在这?”
萧琉月惊讶瞪大眼,又连忙去找翠屏等人。
一个都不在,不会是被这残暴太子杀了吧?
元宵:“他们去前院领月例了。”
“……”
还好。
萧琉月松了一口气又提起来:“殿下,您还是去屋内用膳吧,这要是被看到……”
“被看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