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
沈聿淙落座后，叶渐青眉眼都明亮起来。
可他却直截了当的问，“除了你提的那个条件，不能再谈了是吗？”
叶渐青表情僵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如果可以谈，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叶小姐何必这么执着？”沈聿淙神色很淡漠，口吻也很公事公办，仿佛她只是个不重要的谈判对象。
叶渐青心里不是滋味。
那个姜至，就那么好？
值得他为了她，与沈家抗衡？
她喝完一大杯柠檬水，尽量心平气和的劝沈聿淙，“我妈说感情这东西最不可靠，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现在你执着的东西到最后或许会一文不值。”
“叶小姐一向都是用商人思维去判断事情，去计较得失，可我从来都不是商人，我只遵从我本心。”
沈聿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驳得叶渐青哑口无言。
既然事情没得谈，那他也没必要继续留下，起身说道，“这顿饭我请，叶小姐自便。”
叶渐青有些不甘，冲着他背影喊道，“你这么坚定的选择她，你确定她也会坚定的选择你吗？”
沈聿淙的步伐停顿片刻，随后大步离开。
付暖最后托服务员取来了手机，这才原路返回去找姜至。
她还等在原地，脸色比她离开时还要发白。
付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将餐厅里的一幕看在眼底。
她不由得皱眉，过去用手覆在她眼皮上。
掌心自带的温度暖和了冰冷的脸，让姜至心里好受了一些。
付暖说，“别看了，回去吧。”
车子刚离开餐厅不久，付暖便受到了周叙白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照片。
准确的说是一张被摔坏的腕表照片。
她莫名其妙的，刚想忽视。
周叙白发来了消息。
【这是那天晚上救你摔坏的腕表，打算怎么赔？】
付暖心里一突。
就算她不认识这表，但也知道周叙白的东西不可能便宜。
赔？
拿命赔啊？
再次愤恨那顿免费酒！
就说蒋楚然和她犯冲吧！
免费的酒果然不便宜！
付暖回。
【我没钱，要命有一条。】
【我要你命做什么？我又不是阎罗王。】
付暖暗戳戳的想，你可比阎罗王要难缠，像讨债鬼。
【那你想怎么样？】
周叙白扔了个定位过来。
付暖眉心一跳。
屏幕上又跳出三个字。
【自己来。】
她死死攥紧手机，在心里把周叙白上下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车子抵达学校，付暖拉住姜至，“姜姜，家里有点事让我回去一趟，你自己可以吗？”
“我可以，你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直接回宿舍。”
付暖这才安心，将就那辆车去去了周叙白给的那个地址。
姜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餐厅里的那一幕。
他们……好事将近了吧。
沈阿姨一直盼着沈聿淙能在今年把婚事订下来，马上就是新年了，过了新年就是春节。
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吃上两人的订婚喜酒了。
姜至吸了吸鼻子，手攥得越来越紧。
戒指的棱角膈得手心生疼，可她却没有停止力道。
这样的疼，能让她保持头脑清醒。
能让她极力克制着去找沈聿淙的冲动。
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姜至，不要留恋。
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给自己希望，就不会失望。
一切都会过去的。
……
周二，姜至又跟着孙海东跑现场。
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大雨。
寒冬的雨刺骨的冷，孙海东让姜至在云景大厦等他，说自己马上过来。
姜至没有出入证，只能在大门口等。
为了抵抗寒冷，她戴着宽大的羽绒服帽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孙海东说今晚这里有一场科技行业峰会，他来拍一些素材，为手里的科技纪录片做准备。
姜至努力的保护着怀里的拍摄设备，生怕他们淋到雨。
这些设备可不便宜，弄坏了她可没钱赔。
一阵刺骨的风夹杂着雨水刮过来，姜至又退了几步，人都要退到大门边上了。
有人从旋转门出来，看了看天色后，裹紧身上的皮草大衣。
是叶渐青。
姜至本能的往旁边躲了一下，头也微微下垂，生怕被她认出来。
有保安小跑着过去恭敬的开口，“叶小姐，我们这儿有备用雨伞。”
“不用了。”叶渐青回绝了保安的好意。
保安虽有疑惑，但也没说什么，规规矩矩回到位置上继续站岗。
叶渐青并没着急走，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不到一分钟，这个谜底便解开了。
下一个从旋转门里走出来的是沈聿淙。
叶渐青看到他，眉眼弯弯的迎上去，“聿淙哥，方便送我一程吗？”
沈聿淙皱着眉，“我去航空局，可能不顺路。”
“顺路的，天太冷，能捎一段是一段，总比我淋着雨过去好。”叶渐青把自己位置摆得很低。
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不是跟对方有仇，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拒绝。
这是最基本的绅士风度。
“路上再聊聊疗养院的事。”叶渐青补了一句。
沈聿淙撑开雨伞，“走吧。”
叶渐青凑过去，紧挨着沈聿淙。
两人并肩离去，画面在朦胧的雨雾中充满了韩剧的氛围感。
镜头美学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上摄影课时老师就教过如何拍出有氛围感的照片，如何用镜头去表达美学。
如果那人不是沈聿淙的话，她一定会举起手中的相机将这唯美的一幕拍下来。
一阵猛风刮过。
叶渐青适时的歪进沈聿淙怀里。
沈聿淙绅士的搀扶了一把。
“谢谢你，聿淙哥。”
“客气了。”
姜至一直撑着的那口气突然之间就被击溃了。
她别过脸，却被寒风夹杂的雨水拍了一脸。
比雪还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说不出的难受。
孙海东找到她时，她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的。
像是哭过。
“你这孩子，怎么不进里面等？”孙海东皱着眉关爱的呵斥。
姜至嗓音沙沙的，“师父，设备没淋湿。”
“可你淋湿了呀！”孙海东拿她没办法，“你这样会感冒的，今天就别跟了，回去把衣服换了。”
姜至心情的确不佳，怕自己强行留下会影响孙海东的拍摄状态，最后乖乖点了头。
回到宿舍刚换下衣服，童**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接起，童妈只说了一句话，姜至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