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没死,但是他发烧了,模样看起来格外凄惨。
他的小厮很担心他,一直守着他,。
裴濯问老四的具体经过,许宁就坐在一旁听。
老四说,昨晚他按照裴濯说的等在城北大营外面,后半夜的时候就听到了打斗声,他跑过去看到了快被打死的小侯爷将他带了回来。
据说,对面人特别多,要不是小侯爷的几个手下牵制,加上老四的轻功好,小侯爷就死定了。
那些人就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裴濯觉得哪里不对:。
“这么多年小侯爷惹了那么多祸都好好的,这些人为什么忽然就要痛下杀手?”
许宁知道,他问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小侯爷被留下来的唯一作用就是牵制威胁晏侯爷…
如今…
两个人对视一眼,得出个非常不好的结论。
晏侯爷可能死了。
许宁有点难受,她是个感性的人,电视剧看到感人处都哭的哗哗的。
带入小侯爷,千辛万苦找到了父亲,才见了几面父亲就死了…
许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许是另一帮人。”
裴濯点点头问:“是什么人知道吗?”
老四摇头:“这些人很厉害。”
连老四都这么说,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或者暗卫。
…
春日的暖阳普照大地,空气中都是春的味道。
大周娱乐报那篇,如果不做现在的差事,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半个版面刊登了许多人的投稿,他们有的用真名,有的用化名,古代人显然放不开,化名多是什么居士隐士,要么就用诗词诗句的。
不过这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我是一个文官,当年科举好不容易高中,光宗耀祖,风光无限,家人都以我为荣,我有时候也想,若我当年没有高中,我大概会做个教书的夫子,教一批又一批的孩童读书,等我垂垂老矣,也许会有几位出息的学生回来拜见我,问我还认不认得他们?”
“我是一个说书的,当年父亲望子成龙就盼着我能高中…若是不做这说书先生,我特别想去做泥瓦匠,我喜欢看砖块一块一块砌起来。”
“我是一个商人,如今家财万贯,娇妻美妾在怀,可我最想去放羊,我喜欢躺在山披上看蓝天白云,看满山遍野的羊吃草,喜欢听它们嚼草料的声音…”
“我是一个**,让诸君见笑了,在沦落风尘之前,我爹也是个小官,若没有沦落风尘,我或许也嫁人了,在家相夫教子…”
“…”
众人看的津津有味,又颇有感慨,似乎人人都不如意,好像怎么都不如意,无论做什么都有遗憾。
人生总有遗憾,似乎总不得圆满。
这一期的娱乐报办的很成功,张家大公子是满意的,他同时又很激动。
他知道尹在水是谁…
还见过…
他见识了许宁的本事,已经平静的接受了尹在水是个女人的事。
于是这一次张家举办的春日宴,就邀请了许宁。
许宁很意外,这算是意外之喜,因为想巴结张家的人很多,可是能拿到请柬的人不多。
许宁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怎么看我?”裴濯抬头看许宁。
许宁说:“如果你父亲的死和张家有关…”
她想问裴濯会不会去报仇?
前太子到底是裴濯的父亲,可两个人素未谋面,甚至前太子到死也不知道他还有两个儿子…
所以要不要报仇?
不报仇…是他的父亲。
可报仇…
裴濯有自知之明,他现在实力太弱,牵挂太多,有许宁,还有家里这些靠着他吃饭的一大群人,甚至是他的至交好友高致远,严咏寒他们…
他要为了自己的私仇连累这么多人吗?
裴濯终于体会到了当年钟离尘的感觉。
人心复杂,人性复杂,人生更复杂…
好像怎么样都不能够随心所欲。
裴濯没回答。
若说报仇,当然是想的。
这是他作为人子最该做的,若不是那些人杀了前太子,裴濯和钟世子会是个有爹有**小孩…
“我不知道。”裴濯确实不知。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宁走过来,像拍小孩一样拍拍他的头。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
小侯爷高烧了几天,就在许宁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到时候,他醒了。
许宁感慨,老四看来还挺靠谱的。
老四也难得多说了几句。
他说战场上不是没有被砍出肠子的,一开始就只是等死,可是后来有人尝试将肠子塞回去,肚子缝上了,其实就是为了死后有个体面的全尸。
然后这个人居然奇迹般的好了。
“后来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就效仿他那样做,可那些人都死了。”
不过老四后来倒是有了经验,知道如何把肠子盘起来,他说,往往有一百个人里有一个能活下来就算是奇迹了。
许宁说:“你们的手法没问题,他们是死于感染。”
“感染?”老四似懂非懂。
许宁给他解释了下什么是感染。
老四若有所思:“若是能解决感染的问题,是不是…”
许宁摇头,她伸出自己的手:“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干净?可是我们肉眼看不见,其实还有很多灰尘,病菌等等…”
而且也没有药物,比如青霉素之类抗生素…
可惜许宁不懂医术。
老四说:“南越人可以。”
许宁一愣:“南越?”
老四点头:“他们的医术很厉害。”
似乎是从什么人那里传来的,包括造纸,印刷…
老四对南越似乎很熟悉。
许宁微微眯眼。
她有点怀疑,南越历史上或许也有穿越者来过,留下了和这个时代不相符的医术…
也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样的天才,比如华夏历史上的华佗。
老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不过他的话比起以前稍微多了点,用老二老三的话来说,就是他忽然有点人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