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摆摆手,“快去休息,回头有的是时间聊。”
温婉站起身,她确实很累,“爸妈,爷奶,你们陪我家公聊聊,我先去洗漱休息了。”
大家都体谅她,也心疼她,便让程瑾瑜赶紧陪她去休息。
而同样风尘仆仆忙到现在才踏进家门温和……
还得继续陪会客人。
他摸摸鼻子,行吧,这个家是越来越没有他的地位了。
4月29日·宁县文化广场
温婉早早就到现场。
舞台后方是候演室,化妆师们天没亮就来给参演人员试妆。
有的已化完妆躲在角落偷偷打瞌睡,有的为了某个动作拉着队友们研讨着,时不时还比划或舞动起来。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在这里有了更形象的诠释。
各有各的忙碌,宁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架起了摄像机,调试着灯光。
阳光洒在宁县文化广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黄土气息,混合着人们的热情与期待。
舞台上,乐队成员们各司其职。吉他手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舞,调试出清脆的声响,鼓手的鼓棒落下,如敲响宁县古老的战鼓,声声有力。
主唱气沉丹田,试唱的宁县民间小调仿若穿越千年而来,那婉转的曲调里,有马莲河奔腾的浪涛声,有子午岭上松涛的呼啸声,还有田间地头农人们质朴的欢声笑语,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传奇故事。
舞蹈团队的姑娘们似一群灵动的仙子,身着绣满宁县传统刺绣图案的舞衣,那些图案精美绝伦,有象征吉祥的龙凤呈祥,有寓意丰收的五谷丰登,针脚间凝聚着宁县妇女们的巧思与深情。
她们的舞步轻盈,将宁县香包舞的独特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领舞的姑娘眼神坚定而明亮,她的每一个手势都似在讲述宁县古老的礼仪,每一次转身都能让人看到宁县皮影戏里人物的灵动与俏皮。
队员们紧跟其后,队形变换犹如宁县剪纸艺术中的奇妙构图,时而对称整齐,如传统的窗花样式,给人以规整之美;时而错落有致,似剪纸艺人随心而作的创意造型,充满了灵动与变幻。
台下,后勤保障人员忙碌地穿梭在广场四周。他们仔细检查着电力设备,确保演出时不会出现丝毫差错,摆放着舞台道具,那些道具皆是依照宁县民间手工艺精心制作。
剪纸造型的装饰牌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艺术光芒,每一处镂空都似在讲述宁县的历史变迁;还有用当地木材雕刻而成的小摆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上面的纹理仿佛是宁县大地的脉络,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志愿者们面带微笑,耐心地引导着前来观看彩排的群众。他们的服饰上也绣着宁县特色的小图案,在举手投足间展示着家乡文化的自信。
导演站在舞台前方,手中的扩音器宛如指挥千军万**令旗。
他大声指挥着:“灯光往左边再挪一点,要打出咱宁县窑洞前那一抹温暖的晨曦之感!舞蹈演员们,注意节奏,音乐里的二胡旋律可是咱宁县的灵魂之音,要像老艺人拉奏时那般深情,把那种骨子里的韵味都给我表现出来!”
他的眼神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舞台布景到演员的表情神态,都要烙上宁县文化的印记。
候演室里,未上台的演员们也没闲着。
有的演员在角落里默默做着热身,他们的动作里融入了宁县武术的刚健与沉稳;有的则口中念念有词,反复回忆着台词和动作,那些台词里饱**宁县方言的独特魅力,土生土长的音调里是对家乡文化的热爱与传承。
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氛围,如同宁县上空的云朵,厚重而充满希望。
整个文化广场都沉浸在为五一文化节演出全力筹备的澎湃浪潮之中,只等正式演出那天,将宁县的特色文化魅力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在世人面前徐徐展开,让每一个观众都能领略到这片古老土地的深厚底蕴与无限活力……
……
温婉对表演者的准备十分满意,或许忙乱中难免会有点小出错,可也恰是这些小出错让一切变得那么真实而美好。
宁县,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赵恒熙站在温婉身旁,“阿婉,我想把今天拍的彩排花絮剪进明天的《看见》,做一期劳动专辑。”
温婉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然后示意赵恒熙也坐下,“想做什么样的专辑。”
“无名。我想做一期以‘无名’为主题的劳动特辑。”
赵恒熙的《看见》会那么火,是因为她每一期都有一个主题,围着主题一一铺开,去诉说宁县的每一个故事,人们在镜头里也看见了内心最深处的自己。
温婉立刻联想“无名与劳动”的关系,朝赵恒熙比了个赞,“明晚我要守着电视台看节目开播。”明天是4月30日,正好星期五,也是宁县电视台更新《看见》的日子。
赵恒熙被她的支持逗笑,揉了揉她的头,“你这几天都在忙,今天彩排好就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电话指挥,不要什么都亲力亲为,现在大家那股劲都往一处使,乱不了。”
“知道!我今天就是来凑个人数的。先看为敬!”温婉露出浅浅的酒窝,“恒熙,我心里高兴,看到大家都为共同的目标这么努力,真的很高兴。
我之前挺害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害怕哪怕我鼓着劲想要大家的生活变好起来,可大家不搭理我,有时候单方面的热情会因为冷待而熄灭。如今我却不害怕了,我好像有了更大的勇气,我知道大家都想变好,都在努力,这就足够了!”
赵恒熙看着温婉的大肚子,戳了戳她的肚皮,“宝宝,你妈有点傻,不过干妈会陪着她的,你要乖乖的长大,知道吗?”
说完她抬头看向温婉,笑了笑。
毕晓丽已经和她说回华夏电视台的事了,可她想有始有终,只要宁县还需要《看见》,她就一直在。
她之前在京都做实习记者时的质疑与纷乱,已在宁县这块温暖质朴的土地里得到了洗涤,没有高工资又如何,她的人生价值已在呈现。
再来,她也不差钱!
赵恒熙从兜里掏出两颗糖,打开糖纸,一颗给温婉吃,一颗塞进自己的嘴里。
“哪来的糖?”温婉问。
“一个也想当记者的小毛孩给的。”赵恒熙笑道。
她看向正在表演的舞台,仿佛看到那个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拿出糖递给她时的认真。
他说,“姐姐,我长大也要像你这样,当一名记者,记录很多美好的生活。”
只是她没说是,记录美好的大多数是摄影师,而记者,看到的更多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