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不比江城,气温下降得很快。
零下的寒风冷冽,吹过来时,顾霜怜裹紧大衣。
手机震动一声,打开,是**佑的消息。
简短的只有三个字——“回来了。”
顾霜怜涌上一点心虚,她干脆不回消息,关掉手机,就当没看见过。
飞机的轰鸣声停歇,她心跳声在耳边响得热烈。
顾霜怜垂下眸子,慢慢抚上胸口。
震动感透过皮肉传出来。
“砰……砰……”
她早已溃不成军。
接近三天的离别,她也很想他。
——
DC晚宴设在燕城郊外的庄园,谢家的资产之一。
占地面积很大,风格更偏欧式,尤其是洛可可时代的华丽风格。
跑车驶入跑道,两侧都是精心打理过的珍奇异木。
赵坚有些紧张,不断地伸手整理领结,连特意选的棕色西装,都觉得不太合身。
毕竟,这次晚宴会接触到的都是些大人物,各个在时尚界都有很高的地位。
顾霜怜看不下去,瞥他一眼,折了一朵白色月季别到他西装前。
“放松,不要太紧绷。”
赵坚直愣愣地点头,忍不住问:“顾总,你不紧张吗?”
顾霜怜一身水蓝色的礼裙,鱼尾裙的设计拖着不大不小的后摆,侧面挖空,精细的蕾丝缀在上面,优雅高贵,整个人如同刚上岸的美人鱼。
她漫不经心地收回视鞋,水晶鞋波光粼粼,踩在莹润的玉石上面,泛着幽幽的光。
“还好。”
即使一部分记忆,但很多事情,刻进脑海,想忘也忘不了。
参加这种宴会,她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迈进宴会正厅,谢祁玉瞧见她,眼睛一亮,端着香槟过来,笑道,“顾妹妹,好久不见,比我上次见你时还要漂亮。”
香槟杯轻轻触碰,清脆的声音响起,犹如雨水打在水晶上,空灵悦耳。
“谢总客气了。”
顾霜怜眨了下眼,谢祁玉瞬间明白,立马换了称呼。
顾霜怜来这场宴会并不是来享受的,进行商业活动,拉近人脉才是主要的。
称呼,要更正式一点。
谢祁玉看了眼宴会大门,幽幽叹了口气,提醒道,“苏家和贺家也会来,你小心点。”
苏家和贺家作为燕城上层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晚宴来也是情理之中。
顾霜怜面不改色,平静地抿一口香槟。
管他苏家还是贺家,来也罢,不来也好,都不会对她造成影响。
时贺林眼尖,隔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一秒就捕捉到了顾霜怜。
他眼里划过一丝痛楚,手腕上青筋冒起,丝丝络络的,像毒蛇叮咬着心脏。
贺夫人微笑着应酬,背过人,微微压低眸子,警告道,“别心急,等一等。”
时贺林指尖骤然刺痛,捏着小瓶子的力度加大。
没关系,只要今晚一过,怜怜就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喉结缓慢地滑动,抬步,走到顾霜怜面前。
“怜怜,好巧。”
顾霜怜别过发丝,微微侧头,眼里的淡漠扎向他。
时贺林深吸一口气,目光贪婪地落在她身上,从锁骨一路往下。
许久没疏解的躁热,从喉烧到下腹,连带着嗓音都沙哑。
“我太想你了,想得快要发疯了。哪怕一分钟,你能不能单独跟我说说话。”
“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顾霜怜嗤笑,刚要开口,一道慵懒的声音却先她一步。
“时先生,人要脸树要皮。我要是你,就整天待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独属于男人的木质香,冷调幽幽地包裹住她。
顾霜怜回头,恰好对上男人眸子。
似笑非笑,眉梢轻扬,无声地作口型,“顾小怜,我回来了。”
原来,他给她发的消息是这个意思。
也是,谢家举办的宴会,他肯定会来参加。
想到自己别扭的小动作,顾霜怜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含水的眸子远远瞪他一眼,却让**佑心都软下去。
塌下去一道小口,只有顾霜怜能创进来。
他走到顾霜怜身边,眼睑懒散地耸拉着,神色淡淡,偏偏周身的气度侵略性极强。
掀了下眼皮,啜一口香槟,指骨轻扣水晶杯,“合格的前任已经跟死了一样。”
“所以,”他扯了下薄唇,嘴毒,“别动不动诈尸,前夫哥。”
攻击性强不提,还专门挑薄弱的地方进攻。
时贺林脸色黑沉,“江先生,我跟怜怜尚且在离婚冷静期。”
“离婚证没到手,我跟她就是夫妻。”
他敛下嘴角,后牙糟收紧,“更何况,我跟怜怜的事情,恐怕用不着一个外人插手。”
**佑不恼,摘下红宝石袖扣,放在顾霜怜手心。
“外人?我不算。”
时贺林脑中理智的弦差一点要断,他拼命压制,将暴虐的苗头按下去。
谢家办的晚宴,他不能失态。
“江先生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他视线移到顾霜怜脸上,讥讽,“还是说,江少爷乐意去当小三。”
“你们到哪一步了?睡得比我爽?”
**佑转动腕表,衬衫袖子挽到肘处,露出精壮的小臂,快准狠地砸在时贺嘴上。
香槟被他打开,单手握着,整瓶往下灌。
“嘴脏,就洗洗。”
他半阖眸子,危险又疯狂。
很快,不少人注意到这边。
江家太子爷的名头太大了,几乎没人敢上去劝。
贺夫人看到这一幕,火气上来,差点晕倒。
叫时贺林不要冲动,他就是不听。
她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真是被顾霜怜迷昏头了。
她捏捏眉心,缓过来气,冷呵,“住手!”
**佑慢慢挑了下眉,手上的香槟倒完,才随意松开。
时贺林被灌了太多酒,乍被松开,身体摇晃,退到旁边,皱眉干呕。
贺夫人红了眼,替时贺林拍着背,“江家小子,你未勉太欺负我们贺家。”
“你以为这里是你江家的地盘吗?为所欲为!”
贺夫人这点还说对了。
在燕城,**佑是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他嗤了一声,拽了下领带,“贺夫人,管好你儿子。”
“别再让他,跑出来发癫。”
**佑嘴上功夫的厉害,贺夫人算是见识到了。
她站直,目光锐利,“我请问,江少爷你跟我们贺家的儿媳,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