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建做了个手势,示意音乐声小点。
“年轻人,没结婚?”
陆明绪摇头,“没。”
“那还有啥可矜持的。”薛建挤了挤眼睛,“哥们给你选一个?”
“啊?”陆明绪故作惊讶,“选什么?酒吗?我对酒没什么研究,感觉什么酒都是一个味道。”
闻言,包房内的所有男人都笑了。
薛建把一杯酒递到他嘴边,“好弟弟,喝了这杯酒,哥哥带你去个神秘的地方。”
陆明绪垂眸看了一眼快要溢出杯面的酒,“薛主管,我还是不喝了吧?比起各位,我的酒量只会让我丢脸。”
薛建阴恻恻地笑了,“行,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让你沉醉。”
说罢,他起身按下包房里的通讯按钮。
很快,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走进,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建把陆明绪拉起来,朝其中一个男人挤了挤眼睛,“第一次来。”
西装男面露微笑,转而看向陆明绪,“先生,请跟我来。”
陆明绪回头看薛建。
对方朝他摆摆手,“去吧,好好玩。”
陆明绪被西装男带到楼上,“先生,请进。”
门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从房间里传来。
他并不喜欢这股味道,想捂住口鼻,却见西装男正以一种探究的眼神在看他。
他只好保持镇定往前走。
刚走进去,门就被西装男关上。
房间里一片漆黑,陆明绪抬手在墙上摸索寻找开关,可他摸了几遍都没找到。
他只能拿出手机打开灯,在昏暗的光线中前进。
忽然,他的脚下踩到了一个按钮,眼前的黑暗瞬间被几道光驱散。
他微微眯起眼睛,抬眸看过去,瞳孔倏然紧缩。
在房间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笼子。
笼子里锁着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
对方被灯光刺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看过去。
这就是她今晚要见的男人吗?
陆明绪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原来薛建所说的“销金”,是这个意思。
饶是他做了很多猜测,但从未猜到薛翊会把人关在笼子里,像一个动物被人观赏。
女人隔着一段距离和他对视,化了浓妆的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情。
陆明绪艰难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愣了一下。
她被丈夫用十万块卖到这里的那天,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她现在只有一个代号。
“091。”
“什么?”陆明绪一时没明白。
“我是为您服务的091号。”
说到这里,女人脑海中浮现出接受训练时必须背诵的下流话,往常她都能说出口,此时面对这个询问她名字的男人,她竟然开不了口。
这是她第一次被带到房间里,她做好了被百般折磨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进来的人,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陆明绪迈开步子往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女人听见他说要帮她,黯淡的眸子瞬间亮起了光。
然而很快就再次熄灭。
他怎么帮她呢?带着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陆明绪深呼一口气,走到笼子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从笼子中间的缝隙送进去,“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女人迟疑地伸手,最终还是披在肩上。
她小声开口,“先生,你......”
后面的话,她羞于启齿。
陆明绪蹲在笼子外,“你别怕,好好跟我说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或许是他的嗓音很温柔,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女人的眼泪顿时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我......我叫谢宁,被赌博欠了很多债务的丈夫卖到这里,和我一起被卖的还有很多姐妹,都被安排在不同的房间里,供那些有钱人......“
陆明绪凌厉的剑眉紧紧拧在一起,怒火烧得他眼睛通红。
难怪这里的保密性做得这么好,有那么多有钱人愿意来这里的原因,恐怕都是因为女人吧。
这比那些不正规的场所还要令人发指。
谢宁忽然又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些,“先生,你......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在我的身上弄点伤,那样我也好交代。”
如果她完好无损地回去,将会受到更恐怖的毒打。
她实在害怕极了,以至于跟陆明绪说话的语气满是祈求。
陆明绪握紧拳头,努力抑制住情绪,“你介意我拍一张你的照片吗?”
谢宁顿时慌张起来,缩在笼子里往后退,“不要,我不要!”
被别人知道她变成这副样子,她都无所谓,她害怕被她的亲弟弟看见。
弟弟今年大学毕业,她答应他年前一定会去看看他。
可还没等到那天,她就失去了自由。
谢宁咬紧嘴唇,眼泪不断往下流。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明绪压低声音,“我来这里有我自己的目的,只要你点头,要不了多久,你就能从这里离开。”
谢宁的思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我逃不掉的,这里是地狱,我这辈子都逃不掉的。”
陆明绪思忖片刻,对她比了个枪的手势。
果不其然,谢宁睁大眼睛,“你是警......”
“嘘。”陆明绪示意她别说下去,“我想查这里很久了,今天有机会进来并不容易,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配合我?”
谢宁刚才的惶恐不安被陆明绪的话安抚了不少,逃离的希望再次涌上心头,“我愿意。”
“好。”陆明绪打开手机录音,“你把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一遍。”
谢宁擦掉眼泪,开始重新复述。
按下结束键,陆明绪又拍了一张她的照片,“你放心,我不会让照片流出去。”
做好取证,他往后退了几步背对笼子,“至于你说的那些伤痕,很抱歉我做不到。”
谢宁明白他的意思,狠下心开始掐自己的胳膊和大腿。
几分钟后,谢宁轻声叫他,“先生,我好了。”
陆明绪转身,看见她身上的痕迹时,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狠狠拧了一下。
她下手太狠了。
陆明绪再次蹲在笼子前,“有钥匙吗?”
谢宁点头,“有的,在我的......”
陆明绪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取吧。”
谢宁转身背对他,从胸口取出钥匙,“在这。”
陆明绪接过钥匙打开锁,伸手将谢宁扶出来。
“在这站好。”
他叮嘱一句,走向铺着玫瑰花瓣的床,将床上弄得乱七八糟。
花瓣落在地上被他踩碎,旖旎的房间很快就乱做一团。
“躺上去吧。”
谢宁光着脚站在地毯上,“先生,我......”
“不用**服,你就躺上去,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不喜欢**服。”
谢宁点头,躺到凌乱的床上。
陆明绪拿过纸巾递给她,“把你唇上的口红印上去。”
谢宁一一照做。
陆明绪拿着沾有口红的纸张随意在领口和下颌抹了几下,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腿,“谢宁,我现在必须尽快离开。”
谢宁**热泪看着他,“好。”
陆明绪故意把衬衣领口解开,拿过外套重新穿上,做好心理建设,按响墙上的按钮。
几分钟后,门打开了。
在外面等待的西装男仍然是一副得体的微笑,“先生慢走。”
陆明绪故意做出懊恼的样子捶了捶脑袋,随后迅速跑开。
西装男立刻走进,看见满屋子的狼藉和床上的女人,按下耳机,“091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