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本来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你很可爱,之前的事——”
“没事,我不在意的,就当是开玩笑吧。”
阮云嗫嚅。两个人相处让她非常紧张。曼梅已经先上楼了。
许少禹突然语塞,捏了捏眉心又笑着说道:“那回去早点睡吧
“
最近也确实不正常了,只要听到或者看到她,总是想沾点边才觉得一天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要想想。
看着阮云愣愣地站着,等着他下一个动作,他又觉得好笑。
回头看了一大帮子看热闹那帮狗友,嘶了一声。
“既然不想上去,那个……小云?我的胜负欲又上来了,你能否帮我个忙——”
阮云像被惊吓到了,圆睁眼睛看他。
“你帮我一个忙,欠你个人情。”他又说了一句,对她夹夹眼睛笑。
阮云的心鼓躁的像夏天的蝉鸣。
“我们是打了赌的,我想K他们一顿,你可以让我抱下吗。”
他对她眨眨眼,补充道。“很君子的那种抱法。”
阮云抬眼去看他,眼里晦涩不明,各种情绪她自己也理不清。
“不愿意也没事,我就——”
我想抱他,他是我喜欢的人,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里疯狂的念头让阮云哆嗦。
他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她回答,昏黄的路灯在他的头顶上结了个光圈。
他为什么这么好看,阮云头晕目眩。
她手忙脚乱的抱上去,手上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许少禹折了一下眉,他的脖子被她扯得生疼。
“再见。”还没等许少禹反应过来,她已经放开他转身就要跑。
“唉,你的书——”
阮云又羞又臊,又赶紧回来,蹲下一把把书捞起来,指甲难受,抓书的时候指缝肯定塞了不少泥土。
边上一阵高似一阵的口哨声像一群追着她咬的狗。
阮云像被崭断了尾巴一样惊慌。
“慌什……,嘶……”
慌忙起身的阮云结结实实的撞到准备蹲下来帮忙的许少禹。
许少禹捂着鼻子,眼睛和眉毛都挤在了一处。
看来真得撞疼了。
阮云自己头也嗡嗡的,扯着他的手想看看他严不严重。
许少禹撇过脸。
阮云胀红着脸,难堪的想哭。
缓了会,许少禹用手指探了探,没有流鼻血。
回头看到阮云,“哭什么?”他眨眨眼睛,声音低哑。
“对不起……对不起……”阮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疯狂落下,声音都带着泣音。
“我又没有怪你。”许少禹嗤笑一声,虽然他被撞得到鼻子现在还酸酸的。
“你回去吧。”
阮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湿润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嗯,她应了一声,缓慢转身,突来的凉风拂过散落在她两颊的乱糟糟的发。
“云朵,你这是扮猪吃老虎,不会是暗恋人家吧,”安东举着牙刷从水房里过来,看着失魂落魄回来的阮云。
“我刚看得真真的,是你抱得人家,你可别想不开啊。”
阮云没有说话,迟钝的眨眨眼睛,把书轻轻放在桌上。
有一个白色的吊坠滑到桌上。
她慢慢拿起来看。
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推开安东跑出门,跑到水房往下看。
“大禹,搞快点,我们在外面陈记等你,”
“今天又让他赢了,倒霉!”
“小黑是不是你要赌的,等会你多出点。”
“愿赌服输,你们就是输不起,”
……
那群男生边走边吵。
阮云看了会,然后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她今天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安东问曼梅,有点莫名其妙。
到了铁门那里,阮云又停住了。
看了看手里握的东西,她又强迈着步子往前走。
凉风吹得她起了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
许少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找。像是刚才的事都不曾发生,她只是个陌生人。
阮云犹豫了片刻,把手伸向他,打开。
“你在找这个吗?”
“原来掉你那了。”他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拿过来,站起来。
用手摩挲了一下,又对着路灯看了下,转身就走。
“许少禹。”阮云喊住他。
“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的说,抬眼,好像看进了她的内心。
“你自己想不想——想不想——”试试和我在一起的又或是一点喜欢我,后面那些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他平静的打断她的话,轻轻揉搓手里的吊坠。
“你不是可以一起玩的人,我刚才冒犯了。”
“我并不是表现那样的。”阮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大胆。
“就算分手了也不会要死要活的。”她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颤抖。
“是吗?”许少禹扬起他好看的眼尾,缓缓上前几步。
阮云看到他无所谓的眼神,感受到扑面的男子气息。
刚才的勇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顿下去。
她不自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许少禹看着她的样子,嘲讽的笑了一下,转身,摆摆手。
“再见,小妹妹,少看些情情爱爱的书,找个老实巴交的人谈个恋爱。”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阮云的心无一处不疼,像小时候被黄豆叶上的洋辣子扎到。
妈妈会眼疾手快的踩死它,用它身体里的绿绿黄黄的汁液涂在伤口。
她也想把心里的洋辣子拿出来,狠狠的踩碎,涂满她难堪的缝隙。
许少禹好像是那早已种在她心里的禾苗,下过了春雨,噌噌地长着,时时刺挠着阮云柔软的心脏。
大概是越得不到越想要。阮云按住自己心里面奔跑的小鹿,告诉它。
很想回到以前没心没肺的状态,不猜,不想,不琢磨。
阮云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安慰自己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羡慕别的小姑娘收到花,收到零食,收到各种各样的惊喜。可是她心里渴望的是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都要芬香的美酒……
这些谁又能给到她?
凌晨和深夜,那种渴望才让人更加沮丧。巨大的失落使她的心像被凿空了的山,穿过的风声鸣着笛。
她不想再表达自己了,不管是爱还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