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Ch.273 怒火朝天的海豚

虽然说是那古代天使杀死**徒和被蛊惑的市民,拯救了布里斯托尔——

可实际上,不少人都清楚,混乱的源头很可能…是那背生双翼的‘圣洁’生物。

古代天使,异种。

它污染了布里斯托尔的数万市民,导致蛛祸肆虐。

但有一个问题:

那些和异化市民战斗的生物,或者说异种的‘幻影’,从哪来?

只有猜测。

眠时世界太过浩瀚神秘,没有哪个仪式者敢说完全了解它…

对异种也同样如此。

幸存下来的仪式者们大概也给不出答案了。

毕竟没人真觉得能从这些最高不过三环,最低只有学徒的仪式者嘴里问出什么‘惊天隐秘’——他们能在这场巨大的混乱中保住自己的命就已经算格外优秀了。

即便有人怀疑这一切或许是仪式者所为…

也不可能是这些幸存下来的仪式者。

至于奇物就更不可能,至今还没人听说过,有能让仪式者提前掌握高环力量的奇物——如果真有,用它的人也绝对活不下来。

目前最被认可的一种猜测是:敌人。

那些手持宝剑和长弓的类人异种,是古代天使的敌人。

异种和异种之间的战斗。

这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笼罩整座城市的「场」,成千上万被异化的市民…

是古代天使为了和那些异种战斗而转化的‘士兵’?

这么想倒多少合理了些。

(请忽略丢了头的戴维·克伦威尔。无论混乱来自**徒还是异种,他都只为阻止这一切的阴谋,为了主的荣光而牺牲。)

“预言不奏效?我听说,那群人神神叨叨的,每个重大案件里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罗兰躺靠在床上,枕头垫在身后:“也没那么准确,是不是。”

伊妮德说不是准不准确的问题。

预言是非常复杂的力量。

他能被仪式者使用,但又不完全属于仪式者本身。

“就像一条河流。”

伊妮德打了个比方。

——就像挑选一段河流抛洒渔网。

渔网是力量。

河流是时间,是历史,是既定的过去或未来。

定义是不停变化的。

但唯独渔网和抛渔网的人不变。

“之前伦敦发生的金镑案和那骗子团伙之所以能够逃脱,正因为渔网抛的太晚,河流逝去的速度太快——要多大的网才能追上昼夜不休的湍流?”

罗兰明白了。

“你是说,他们错过了时间。”

伊妮德冷笑:“我是说,他们的‘渔网’被撑破了。”

在罗兰昏迷期间,死了三個「命运」。

一个来自皇室,她那甜点朋友的手下。

一个来自圣十字的真理议会。

最后一个则属于永寂之环。

三个「命运」,手拉手共赴天国…或地狱。

“他们的尸体就像这样。”

伊妮德张开手掌,在罗兰面前缓缓收紧,合拢成拳。

“榨出汁液。”

罗兰哑然。

他不知道是那个古代天使,还是什么影响导致了三个仪式者的死亡——但更有可能的是,他们误把手中渔网的目标定在了某个不该窥探的人身上。

比如孤岛上的那一位。

“伊妮德。”

“嗯?”

“给我讲讲黛丽丝好吗?”

有关这位圣者,乍听起来伟大,细琢磨来也伟大——可若你开始翻找书籍或那些古老的记载,就会惊讶发现…

没有。

关于「圣者黛丽丝」的过往记录,寥寥无几。

人们都说,她出身审判庭,并在整个圣十字的帮助下,以自己为代价,令众神长眠。

没了。

她从哪出生?年少时做了什么,踏在哪一条道路上,朋友,亲人,恋人——

一切都没有记录。

她像一面辉煌、不染尘埃的旗帜。

每个人都对旗帜深表敬意。但没有人在乎这旗帜会不会是哪个瞎了眼、少了奶或缺了脚指头的老妇人在蚊蝇漫天的恶臭厕所里缝制的。

好像没人在乎。

“黛丽丝…”

伊妮德沉吟:“祂是圣者。”

沉默。

“没了?”罗兰一脸无奈:“你说得比我从书里看到的还要少。”

“你应该知道她来自哪,对吧?”伊妮德看了眼罗兰,“黛丽丝,圣十字,审判庭。”

罗兰:“是的,我在书上看到过。”

“那么你知道,她属于哪一条道路吗?”

伊妮德交错双臂,托着下巴,褐眸中闪过狡黠。

“虽然我想说「圣焰」。”

罗兰记忆中那燃烧整片海洋的火焰最明显不过——但既然伊妮德这么问…

“她不是「圣焰」。”

就一定不是。

“一个秘密。”

伊妮德说。

“审判庭曾经不止一条道路。”

每个人都知道,「圣焰」是审判庭的标志——除了随着上升,越来越冷酷的心灵外,那抹耀眼的烈焰才真正让人恐惧。

但在很久以前,审判庭是有第二条道路的。

直到黛丽丝离开醒时世界。

那条道路被斩断。

从物质面,也从精神层面。

没有人知道如何制作出那条道路的准则物,也再没人从密传中找到过那条道路的仪式。

“它就像完完全全不存在一样。”

提起往事,伊妮德不禁为遗失的珍宝叹息:“即便是一些从未有人涉足的道路,都会有准则物或仪式在金岛流传…”

“但黛丽丝的道路,完全消失了。”

伊妮德说。

“那条道路的名字是…”

“「勇者」。”

气氛一时凝滞。

“罗兰?”

勇者…

伊妮德轻唤了一声怔怔出神的男人。

“你该多休息,少思考。”

她更喜欢那个将嘴巴当成探索未知的火烛,当成满足他雄性好奇心的工具,在遍地雌玫瑰的土壤上行开辟者之事的男人——而并非这个拧眉沉思个不停,甚至要让自己变成雕塑的青年。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罗兰。

他痛苦,她就更痛苦。

因为她遵循了那或许永远不该听、不该做的预言,可能亲手埋葬了无数人视若珍宝的东西,让齿轮背离了原本的轨迹,与她的渴望啮合。

她是卑劣冷漠的窃贼,强盗,屠杀者,却又矛盾的不希望在意之人看见她的卑劣冷漠。

这想法无疑显得她更加卑劣。

我要怎么表达我那比**更猛烈、比忠诚更永恒的情愫?

伊妮德不知道,她没什么经验。

但唯独一点。

她看过不少书。

也‘请教’过不少‘专业人士’。

她知道该怎么打断一个男性的沉思,知道一旦吸他们脑子的东西,他们就再也无法思考——至少在短时间内,空空荡荡。

有点下流。

但她原本也不是什么高贵人。

就当道歉…

百万分之一次的歉意。

“罗兰。”

“嗯?”病床上眼眸失焦的青年应了一声,却仍遥遥盯着墙角出神。

“有个人一直怒火朝天。”

伊妮德卷了卷薄薄的被单,翘唇微启,和‘罗兰’打了个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