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Ch.317 兰道夫的朋友

“我听你那位…”

马车驶入「泰勒」,停好后,两个人却并未离厢。

车夫很懂事的轻轻敲了一下车篷,低声告诉兰道夫,自己先离开,并让服侍的仆人离开。

“那位神出鬼没的朋友说…”

罗兰摩挲着光亮的杖柄。

兰道夫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看她早晚改姓柯林斯…”嘟囔了一句,男人瞟着罗兰,犹豫早已打好腹稿的话到底要不要说。

“以我们的关系,兰道夫。除非你在大庭广众下举行**仪式,否则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果那能给我带来十万镑的话。”兰道夫揉了揉眼角:“…我有个朋友,罗兰。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对我生意没什么帮助,但从年轻时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罗兰示意他在听。

“那**最近…不太对劲。”

“比如?”

“他是个艺术家。你知道,艺术家总奇奇怪怪,和**家一样,酒,女人,烟卷和牢骚——‘大众都是愚蠢的’。”兰道夫开了句玩笑,屈指勾住领口,左右松了松:“但他最近…”

他告诉罗兰,自己这深居简出的朋友,或许染上了什么诅咒,或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

他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不仅乐意和人沟通了,还开始大手大脚花钱。

几日之前,他曾邀请兰道夫去他家做客,并向兰道夫借了一笔钱。

两千镑。

这可不是小钱了。

许多人一生都赚不到。

兰道夫缓声给罗兰描述着他在那朋友家里的见闻:“…我发现了一些动物的毛皮,很新鲜的毛皮。一些我不知道作用的、红色的动物…或者人血?你知道贝翠丝的爱好,所以我能保证,那绝对不是颜料。”

他说。

“还有一些纸。”

金发先生眯起的眼里浮现了一层沉重的情绪:“画着潦草花纹的纸。我不敢乱碰,只模糊记了点,说给家里的仪式者听…”

答案很不好。

那仪式者,也是泰勒家的守护者表示:虽然兰道夫·泰勒描述的并不完整,但听起来,似乎像非法仪式…甚至**的…

**。

“我的朋友怎么会和**有牵扯?”

晚冬的车厢不会闷热。兰道夫却更加用力地扯了几下领子,似乎要将领子下的衬衫,和同衬衫黏在一起的皮肤、筋膜、血肉和内脏都一并扯出来。

他朋友不多,维克托·萨拉就是其中之一。

“从我还没接手产业时,我就认识他。”兰道夫有些烦躁:“我们一起喝酒,聊女人,同街上的酒鬼打架…他讽刺我是贪婪的秃鹫,我讽刺他的‘艺术品’一文不值、蠢到极致…”

回忆起和维克托相处的时光,兰道夫似乎又回到了那段下流无耻、脏话连篇的日子里。

那时他可配不上「泰勒」。

但快乐极了。

“他没有妻子,我也从没听过他有恋人。他比我的朋友还少,罗兰。我敢说,除了我,没有人会借给他两千镑——艺术品?不,不不,罗兰,虽然我们私下总是另一副面孔,但我可以保证。”

“他是个有天赋的艺术家。”

兰道夫说。

“他有天赋,也有一颗坚持不懈的心。”

“我只稍稍推了一把…”

艺术家。

这個称呼可不像缺钱的。

“因为他很少出售他的作品,也几乎不接受他人的‘帮助’——是的,没错。孤僻刻薄,不近人情,你可以用许多不好听的词形容他。”

“但那是我的朋友,罗兰,我不想某一天在绞刑架上看见他…”

“或者在火焰里。”

兰道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反复几次后,才转过脸,让罗兰能清晰听出他话语里的软弱和祈求:“我不‘要求’,罗兰,因为你是我同样重要的朋友。只是,如果你能,帮我瞧瞧他,行吗?”

“维克托是个好人,从不打探那些他不了解的——甚至伱可以用‘守旧’来形容他。”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产生联系?”

维克托·萨拉。

没有妻子,没有恋人,没有朋友。深居简出的怪人,艺术家。

兰道夫·泰勒的朋友。

“他身体怎么样?”罗兰问。

“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有什么问题…至少在我看来。两千镑,什么病会要两千镑。”兰道夫摇头:“…他只对他的作品感兴趣,除了生存必要的食物和水,他家里不会有其他‘没用的东西’。”

通常来说,找上**徒,或被**徒找上,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身患重病的人。

如果维克托·萨拉最近约了医生,事情就很明显了。

其次。

还有一种可能。

“你说他没有情人?”

“没有。”

在这一点上,兰道夫敢肯定。

如果不是多年相处了解,刚接触的人甚至都会怀疑他是不是伊甸经里描述的‘罪人’。

只对同**兴趣的、背叛了神创造的自然律的罪人。

“要知道他是否接触过**徒,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罗兰说。

圣水。

一个举行过,或近距离接触过**仪式的人,会对圣水感到不适。

这极阳的力量会伤害他们。

反之,就证明他与**无关…

或者还没接触到一定程度,或者他接触的只是一个非法的‘无形之术’。

那么就有挽回的机会。

由于罗兰对**徒深恶痛绝,以至于交谈时不免带上了一丝冷意——兰道夫当然能察觉到。

“罗兰。”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兰道夫垂下眼,颤声:“如果他和**徒做了什么‘交易’…会怎么样?”

罗兰将头偏到另一边,指腹**着车壁内侧凸起的纹路:

“会死。”

“兰道夫。”

“如果他和**徒交易,就会死。”

有些事发生与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人都没法免俗。

兰道夫盯着罗兰冷淡的侧脸,将话题重新回转到最开始聊的那句——莉莉安·萝丝·范西塔特。

“我听范西塔特小姐说,你在寻找一件东西。”

“神奇物品,是不是?”

他轻声道:“我和你说过,泰勒家很早以前就同‘不凡的人’打交道。或许我们没有能掌握真正力量的幸运,但我们拥有它,并知道如何将它们变现…”

罗兰没回头,同样用很轻的声音拒绝:“兰道夫,我们是朋友。让我这样说吧——如果维克托·萨拉并未和**徒有太深的牵扯,或者他只是愚蠢的尝试了一个无形之术,看在你和他的关系及你和我的关系上…”

“他就请继续他的艺术家生涯。”

话在这里转折。

“但倘若他已经陷得太深…”

罗兰将身体侧了过来,表情诚恳:“如果陷得太深,兰道夫,相信我,没有人有办法说服一个发狂的疯子——也许你并没见过真正的**徒有多么疯狂…”

“你知道吗?他可能会杀了你,杀了贝翠丝,杀了特丽莎和勃朗特——我不能说他们没有理智,但这理智绝对不是你和我想象中的那种东西。”

“如果他是,你打算怎么办?”

“感化他?”

“即便审判庭不处理,教会也不会放任这情况出现。”

“任何正神教派都不会对**徒视而不见。”

“如果那仪式需要用到‘朋友的脑袋’,你打算怎么办?”

(本章完)


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