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怎能不叫人心寒
她要找的,是京中的金家。
唐时锦抬眸,默契的与萧宴对视上,彼此相视一笑。
帝星命只差最后一格,便可完整。
这最后一份气运,便在金家!
没有蓝缨的提拔,他金二公子才是条与狗争食的狗!
金霖眼球颤动,大概是想起了自己那段悲惨的过往。
庶子二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
他最恨别人说他是庶出!
金霖的生母,只是个洗脚丫头。因为爬上了主家的床,才有了金霖。
可金家的当家主母,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一个卑**的洗脚丫鬟爬床,她岂能容忍?
金霖尚未出生,差点便死在金家主母的手段上,金太尉不想闹出一尸两命的下场,传出去不好听,于是便将洗脚丫头送回了老宅。
也就是邺城。
金家的祖籍,便在邺城。
金霖自出生后,只回过一次京城的金家。
那是金太尉五十大寿的时候。
在邺城,没人将他当做金家二公子看待,就连家里的仆人,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夏天,他的饭菜是馊的,冬天,饭菜就是冰冷的。
甚至为了一口吃的,去和狗抢食。
直到,金太尉五十大寿,京中来人,接他入京去给亲爹祝寿。
他第一次,见到了威严的太尉,见到了金家的富贵。
金霖以为,他就此能过上好日子!
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
在金家,照样没人把他当人看。
金家的子嗣,对他除了侮辱就是打骂。
骂他有个卑**的娘,不配做金家的少爷。
他身上的金家血脉,是对金家的玷污!
就在金太尉的大寿上,他被人一脚踹出门外。
宾客问太尉:他是谁?
金太尉却只是看他一眼,说是外面的乞丐。
那一刻,金霖只觉得抬不起头来,他像条狗一样,趴在金家门外,他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周围人的嗤笑,让他无地自容,自尊心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践踏!
从出生,金霖便活在无尽的羞辱中。
太尉亲爹看他的眼神,满是厌恶。
他恨,他怨,他不甘!
明明都是金家的儿子,为什么金家嫡子能受人吹捧,他却要被嫡子踹出门外,受尽羞辱!
最后,他还是被金家赶出门,重新回到了邺城,继续过着摇尾乞怜的日子。
直到,他看到了蓝缨。
身穿盔甲,骑着战**蓝缨,好似天上的一道光。
她是那样的耀眼。
那样夺目,自信。
金霖脑子里就想,若能娶到邺城的将军,他便能借蓝家翻身!后来,他打听到更多关于蓝缨的传闻。
她风评不太好。
邺城百姓对她褒贬不一。
男人瞧不起她,她的强势权利,让许多男人都无地自容。
金霖为了能出人头地,下定决心,就算蓝缨是头母猪,他也要追到手!
事实证明,只要功夫深,任你怎样烈性的女子,都能被他软化。
成功拿下蓝缨后,果不其然,他的身价开始水高船涨。
衣食住行更是有了质的飞跃!
往日那些眼高于顶的同窗,都开始巴结他。
渐渐地,金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现在,蓝缨要将他打回原形,他忽然就慌了……“不,蓝缨,刚才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话……是她!对,一定是她用符箓控制我,我才说了违心的话,阿缨你信我……”
“闭嘴!”蓝缨目光如刀,“再让我听见你叫我阿缨,我活剐了你!”
金霖吓得哆嗦,一双怨毒的眼睛却不知道该看向谁。
唐时锦笑吟吟的,“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它呢。”
它可是关键人物。
只见她摸出一张符箓,甩手将符箓扔了出去,顷刻间,周遭便布满了阴寒之气。
“裴将军,真相大白,你可还有怨气?”她将无头将军放了出来,语气轻然,“设计陷害你的虽是金霖,但你的死,蓝将军也有一份责任,她包庇了金霖。”
蓝缨脸色煞白。她身形僵硬的回头,这回她看见了。
无头将军的阴魂就站在她背后。
“裴照……”
她声音发哑,“是我对不起你。”
扑通。
她面朝无头将军,跪了下去。
“将军!”副将们纷纷制止。
蓝缨却不理,她眼中带着自责,愧疚,承认道,“唐姑娘说的不错,是我包庇了金霖,裴照,你若想要我偿命,我绝无怨言。”
军饷丢失,有太多的漏洞,十九王爷初来乍到,尚且能查到有人以田地宅子收买人心,难道她就查不到吗?
邺城可是她的地盘啊。
斩杀裴照,看似是顺应军心,其实不过是她不想彻查罢了。她对金霖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不想他担责罢了。
她的罪,比金霖更重。
蓝缨只觉得可笑,她竟为了这么一个虚伪无耻的男人,杀了跟随她多年的将军。
怎能不叫人心寒啊。
金霖收买何主簿及她身边的两个副将,朝廷发下来的军饷,便是由裴照及其何主簿三人负责押运。
半途中,军饷丢失。
裴照担首责。
被羁押下狱。
裴夫人担心丈夫,便在外四处打点,想见丈夫一面。
就这样,被人发现了她所用的银两,正是那批军饷。这无疑是给了裴照致命一击。
奠定了他贪墨军饷之罪。
裴夫人也在事后悬梁自尽。
裴照被判了斩首。
“吼!”阴魂一声嘶吼。
像是在发泄自己的冤屈。
然后,它转身,身形化作一缕黑烟,离开了。
“它原谅你了。”唐时锦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
谁说鬼无情?
无头将军就是念着与蓝家的情义,才离开的。
蓝缨落下泪来,裴照,欠你的,来生必偿。
她起身,擦干眼角的泪,目光中泛着杀意,“来人,将金霖拉下去,凌迟处死!”“不!蓝缨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对我……金家不会放过你的!”
金霖惊恐的大叫起来,“我爹很快就会来接我的!你只是个小小邺城守将,难道想和京城金家为敌吗!”
唐时锦挑眉。
他不是早就被金家抛弃了吗?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