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去同阳路,穿了一双高跟鞋。
萧令烜之前送的。
“……给你带了柿饼,还有桂花糕。”徐白拿出点心给萧珠。
萧珠欢喜坐下吃。
又叫女佣去把小狗眠眠叫起来。
萧令烜稍后下楼,穿一件黑色衬衫配同色毛衣。他结实,穿衣不显肉,胸膛开阔。
“早。”徐白低声说。
萧令烜没答话,上前轻柔摸了摸她面颊:“外面冷不冷?”
萧珠立马看向他们俩。
徐白不自然,想要挪开:“还好。今天阴天,可能要起风了……”
萧令烜顺势揽住她的后颈,将她往怀里一带,不轻不重抱了她一下:“多穿点,脸冰凉。”
萧珠盯着他。
萧令烜得意,眉梢微微扬起:“看什么?”
“你在干嘛?”萧珠问。
语气不善。
萧令烜:“你往后乖一点,否则送你去学堂。我女朋友可以不教你。”
萧珠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去看徐白:“他拿什么威胁你的?”
徐白:“……”
没有受迫。
只是心知前途坎坷,也义无反顾跳入了深潭。
“阿宝,我等会儿和你聊。”徐白很不自在。
她耳朵尖悄悄红了。
萧令烜拉了徐白的手,让她也在餐桌旁坐下:“等会儿聊什么?当我的面,你告诉她。”
萧珠最是不愿意徐白为难,瞪萧令烜:“你欺负人!”
徐白见她“护食”的态度,便觉得自己不管是作为大人、还是老师,都不应该黏黏糊糊不说明白,叫萧珠担忧。
“阿宝,四爷他没有欺负我。我们……决定谈恋爱。”徐白说。
谈恋爱,似乎是很时髦的词。
萧珠:“你不用替他遮掩,你喊男朋友叫‘四爷’?”
萧令烜脾气很好,一只手搭在徐白座椅的后背,手指略有略无勾着她后背的衣衫布料:“有意思。那我是不是得客气,回叫你‘徐小姐’?”
徐白:“……”
她僵在那里。
萧令烜更觉有趣,特意附耳对她说:“可以叫我令烜。你听卢宥堂叫过的,应该不陌生。”
口鼻的热气,带着男人特有的清冽,还有牙粉的冷香,将她笼罩。
她心头莫名一酥。
“好。”她答。
却不叫。
不适应,说不出口。
两人这么一番交谈,是别扭的亲昵,但萧珠已经看得出,徐白眼神里的一点柔情。
的确不是被胁迫。
萧珠便觉徐姐姐好亏。
她可以找一个像滕禹那样的男孩,留洋高材生、秀气、温柔,和她一样出身好、家教优渥,与她才算般配。
萧珠的阿爸在军中十几年,是凡尘最普通庸俗的男人。
有张好看的皮囊,有点权势与钱财,灵魂却苍白空洞,被香烟烈酒与美色侵蚀得千疮百孔,哪里配得上纯净得清透的徐姐姐?
徐白上楼准备今天的课,萧珠还对萧令烜挑衅:“你到底还是做了坏人。”
“做坏人快乐。”萧令烜笑道,黑眸里神采奕奕,似年轻了好几岁,有点少年人的春风得意。
“哼!”
“我还没欺负她,你就先给我判罪?”萧令烜使劲揉她脑袋,把她的辫子弄得乱七八糟,“她跟我,会享福的。”
“那么多前例,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哪个女人跟你享福了?”萧珠说。
萧令烜的喜悦,黯淡几分:“旧事别提。”
“上次还说楚小姐替袁徵生孩子是傻。如今看来,女人都傻。”萧珠道。
“袁徵好着呢。”
“好得了一时,好不了长久。”萧珠笃定。
萧令烜本就对自己没有信心。他从未与人谈过感情,被萧珠这么一堵,心里莫名烦躁。
他知道萧珠在“激将”,到底不太舒服。
他丢下萧珠,先上楼了。
徐白安静坐在书案前,把萧珠的纸笔摆放好,教案也放在手边,支颐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