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九摘掉斗笠,露出自信从容的笑容。
马彪见状只感觉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倚靠,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自从他与刘十九相识,马彪发现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眼前这个少年。
无论是多么艰难的时局,他无条件的相信刘十九都有办法化解。
“本王再不来,堂堂西域雪莲就要被陈宣义那个狗贼难为死喽。”刘十九拍了拍马彪的肩膀,以示安慰,坐下道。
“对付陈宣义这种阴险小人,只有比他更阴险才成。”
“二哥,你还是太善良了。”
“兰庆,按照本王教你的去说。”
“是,王爷!”
“大哥,你去把兵马调回城上,说不听就打。”
“是,王爷!”
马奎十分恭敬的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通过投毒一事,让马奎深深的意识到,若是没有刘十九,他们马家军绝对斗不过陈宣义。
他已被刘十九料敌于先的能力所折服,打算以后不再自作主张,并且给刘十九下了保证。
不过刘十九知道,马奎要是不改了他那犟牛脾气,就算意识到错误也没用。
来了脾气一切又被他抛到脑后了。
可要是改了犟牛脾气,他也就不是马奎了。
刘十九又对山羊子点了点头,山羊子笑了笑,也走了出去。
马彪略微犹豫道。
“王爷,末将给你汇报一下城上情况……”
刘十九摆了摆手。
“不用说了二哥,我都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看本王怎么拿捏这个狗贼。”
“可是……”
马彪就要将陈家的阳谋说出来,刘十九笑了笑打断道。
“二哥要是不放心就跟本王去看看吧。”
刘十九说着起身向外走去,来到城墙上。
就见兰庆率领千余喇叭军正在劝导九江壮丁。
“九江的兄弟们,陈家早已与球国联盟,如今九江郡被球国占领,都是陈家在暗中搞鬼,你们被陈家蒙骗了。”
“我们西域军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是为了驱赶球国贼寇,救你们于水深火热中,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兄弟。”
“不信你们想想,是谁烧毁了球国战船?又是谁杀了球国数万兵马?”
“你们效忠的陈家,他们可曾与球国交过一战?”
“为什么球国贼寇昨夜进攻金山城,他们今早进攻金山城?这会是巧合吗?”
“他们是怕我们赶走球国贼寇,耽误他们发战争财。”
“他们的圣旨也是假造的,你们醒醒吧,不要助纣为虐了。”
“我们若是败了,九江郡将要永远被球国占领,你们的子孙将要世代为奴为仆,跪着做人,永无宁日。”
“你们不为别人想,难道也不为后代子孙想想吗?”
“好了,兰庆,不用说了,你叫不醒装睡的人。”
刘十九望着城下不为所动,继续填埋火油的九江壮丁,叫停兰庆,冷笑道。
“有张龙在九江郡明处宣传,顾家和公孙家在暗中协助,九江百姓不会不知道谁在救他们,谁又是在害他们。”
“他们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呢?”马彪一脸愤慨。
刘十九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
“二哥,人性是自私的,若是有人给他们的条件,比我们赶走球国救了九江对他们个人还要有利,那你说他们会如何选?”
“这……”
刘十九猜的没错,陈宣义给的条件让这些九江百姓没办法拒绝,哪怕战死也愿意。
其实陈宣义的办法很简单,他派人去九江,宣传南诏征兵。
九江郡三口之家只需一人入伍,其他两人不但可以获得南诏户籍,还能分得南诏耕地。
而且入伍将士只需三个月,就可以无条件的转成南诏正规军,获得与正规军相同的军饷和抚恤。
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就连御林军都要训练三年,在做评估是否成为正规军。
若是成不了正规军,这三年只是义务兵,将会被打回原籍,没有半分军饷。
地方的军队只会更加苛刻,甚至有些地方这三年不但没有军饷,就连吃喝都要自备。
三个月就能无条件成为正规军,这种机会,就算球国被赶走,九江回归南风,他们也碰不到啊。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他们看不到九江回归的希望。
如今九江的粮食已经被球国洗劫一空,虽然秋粮下来了,但收上来的八成都要交给球国,剩下的两成连糊口都难。
还有九江的军队在江陵关,迟迟没有动静,西域马家又被围在金山城,九江郡内虽然也有不少起义军,但短期都难以形成规模。
九江百姓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现在又有这么一个好事,既能救一家妻儿老小,又能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
虽然知道是敢死队,但他们都相信自己会成为幸运儿,不但没死,还能成为正规军,吃一碗皇粮。
如此情况,兰庆又怎能劝住他们?
“啊!啊!有鬼,有鬼,你们都是鬼!”
马彪正在思索刘十九要怎么对付陈家的阳谋,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叫喊声。
马彪循声望去,只见山羊子解开麻袋,从中提出一个男子,然后绑住男子的双手,十分随意的挂到了城墙上。
当看清男子面容,马彪不由咧了咧嘴,没等说话,就听刘十九对兰庆道。
“兰庆,为本王传话!”
“陈宣义,你的恶行让太子殿下很生气。”
“殿下知道没办法阻止你,气的好些日子没吃饭了。”
“如今殿下想要用他的死唤醒你的良知,来吧,你个逆贼,成全殿下吧。”
“殿下说了,有你陈家各地为官的数百子弟陪葬,他值了。”
兰庆传给喇叭军,喇叭军凭借扩音器的加持,将喊声传到陈宣义的耳朵里。
刘十九说完淡淡一笑,又对马奎道。
“大哥,下令放箭吧,一个不留!”
“是,王爷!”
咻咻咻!
箭雨声响起,大片大片的九江壮丁随之倒下。
陈宣义听到城上的喊声,又看到城墙上隐隐约约挂着个人,与陈宣礼对视一眼,不解道。
“马家世代忠良,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