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一脚给为玉踹上去。
为玉被踢的凌空一飞,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疼得背脊爬满汗珠。
望着坐在不远处的丁瑕瑜,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举起手,指腹狠狠一捏,跟着朝着旁边一砸。
瞬间有东西冲上天空,显眼的红色烟花绽放开来。
这是安哥儿丢给她的。
他被谢游抱着,乖乖趴着谢游肩头,将这枚信号弹丢给了她。
特殊的工艺,遇到水也不会损坏。
用上了。
丁瑕瑜要做什么能猜到,可她为了做到这件事,想要干什么必须弄清楚。
至少,也要知道个两三分。
居然还想着通敌!
畜|生都想不出来的东西,她给想出来了。
丁如故怎么没把他打死。
谢家人交朋友就一个底线,不许叛国,其他的就要个知情权。
而她也深受影响,特别,她不管是不是宁家遗孤,都是在北地战乱中苟活下来的。
北地打了整整五年,十万将士浴血奋战,最后惨胜才换来的一方太平,丁瑕瑜居然想着毁了?
还是要暗中联合被赶走的西戎人来毁!
更别说,十五年前,宁家夫妇就是因彻底把西戎人打怕了,扬名立万的!
“马上就要有人来了。”
为玉坐在地上,她现在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念着我们曾经是旧相识的份上,你们快点离开,我会告诉国公府、侯府,我们被绑架了,我是逃出来通风报信的,你们在雍州。”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至于别的,就要你们自己去雍州安排了……”
这也是保她自个。
碧草扯着为玉衣领又是两巴掌送上去,咒骂她,“叛徒,**人!”
“你多骂我几句,多打我几下,就多耽误时间,一会儿就会让你的娘子身上多被砍几刀,你的气力,还是快带着她走吧……”
丁瑕瑜在北地见过这种烟花,立刻叫碧草撤退,“走!”
碧草:“娘子,让我杀了她!”
丁瑕瑜厉声,“别犯蠢,过来!”
为玉手覆盖在碧草手背上,对她轻轻笑,“国公府认定我是宁家遗孤,你们若杀了我,不会再有任何人信你们嘴里的话……”
“国公府会将我们的身份昭告天下,会告诉所有拥护你们的宁家党羽,你们杀了真正的宁家遗孤。”
“到时候,你说,你嘴里的娘子是真的,又有谁信呢?”
碧草:“**人!”
丁瑕瑜已自己爬了起来,可她已站不稳了,“走,碧草!”
碧草甩开为玉,指着她面门,“下次我若见到你,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她说完,走过去将丁瑕瑜背起来,跑得飞快。
为玉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不过也让她尤为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丁瑕瑜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不是要复仇,是要整个大齐民不聊生。
是要所有人和她一样再无居所,将整个大齐,都变成十五年前宁家出事的火海焦尸的人间烈狱。
不行,绝对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为玉听着一声表姐。
她回过头,见着下马朝他奔来的谢与归,直接合眸倒了下去。
醒着要被问东问西,谢与归聪明着呢,若是被她问出端倪,都得死了……
谢与归会不会杀了她,她不清楚。
但杀了她,能够保国公府上下平安,谢与归一定会动摇。
保丁瑕瑜这一次,就算是还了她让自己在十五年前逃过一劫的那条命了。
谢与归摇晃着怀中晕倒的人,叫了无数声表姐,什么都顾不得,将人横抱起来上了马,留下一众傻眼的跟班们。
“主子,怎么办?”
有人大吼。
谢与归:“你们在这里等张争鸣!”
**
为玉再度睁眼,就瞧红着眼的姜云嫦坐在床边,跟着就是谢知义的声音,“快快,让人去叫谢三过来,为玉醒了,大夫也叫来再看看!”
为玉记得她被抱回国公府都还是清醒的,被放到松软的床榻上,嘴里被灌了药灵台就彻底晕乎乎,睡了过去。
等着大夫把完脉离开,为玉望着泪汪汪的姜云嫦很自责,“夫人,您别哭,我没事。”
她说着,就要抬手去给姜云嫦擦眼泪。
却感觉手腕一阵疼。
不,是非常疼。
动一下都一条胳膊打轻颤的疼。
为玉扭动手腕,不是骨头疼,又捏了捏手掌,发现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疼意很明显了,是筋在疼、
“没事的,咱们有钱,好好治。”姜云嫦握住她的右手,汗巾子捂着口鼻,“是我们没保护好你……”
“伤到了一点筋脉,不会有事的。”谢知义赶紧安慰为玉,“以前在军中受这样伤的人不少,好好用药,再慢慢练习些动作,一定会好的。”
一定会好四个字都在打颤。
“到底是怎么弄到的?”谢知义问。
不必撒谎,伤口肯定都被查验了,为玉转而问:“谢与归呢?”
“在前面呢。”谢知义说。
为玉抬眸:“我有话要对二位说。”
姜云嫦、谢知义对视一眼,谢知义走出去让人都散去,再让自己的心腹守在院子里面,才折返了回来。
却见为玉已下了床,跪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了?孩子你还伤着呢。”谢知义要搀她,“起来说,天大的事还有家里呢,跪什么。”
为玉一动不动,“因为接下来的话,我不配站着说。”
谢知义啊了一声,有点搞不懂了。
反倒是姜云嫦站在不动了,还叫住一个劲要搀人起来的谢知义,“国公爷,听为玉说。”
谢知义不敢忤逆妻子,只能收回手站好。
为玉深吸口气,似乎需要一点时间准备,终于开口了,“我骗了你们,我不是宁家遗孤。”
谢知义瞪眸脱口,“你说什么!”
姜云嫦呼吸停了一瞬,呵斥惊声的谢知义:“小点声!”
转而目光紧紧盯着为玉,“你说完。”
为玉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为玉将十五年前当夜发生的事情三两句说完,看着二人,“现在,我要讲三件更大的事。”
姜云嫦直接问:“第一件,真正的宁家遗孤是谁?”
为玉:“丁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