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准冷薄的眼中擦出小火苗,“请我吃饭,就为了这个?”
江宝瓷:“主要是感谢。”
贺京准把筷子放下,淡声:“那你换个方式吧。”
“......”
餐厅静寂片刻。
像是想好了,贺京准轻嗤,不疾不徐道:“你算算多少钱,列个单,然后,每天手机转我二十,还完为止。”
“......”江宝瓷有些无语,“干嘛这么麻烦,你想折现,我一把给你结清。”
“我偏不清,”贺京准调子冷沉几度,“就二十,多了不要。”
“......”
神经。
买给江布侬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零零总总十几万,每天还二十,她还到入土。
仰仗前些年被追债的难过,江宝瓷可烦死还债的感觉了。
“东西在这,”江宝瓷不耐,“你要就拿回去,不要就归我了,要钱没有。”
谁跟他天天二十,她要忘了呢?
话落,贺京准锋利的眉舒展开,好似漫不经心:“你自己说的,我很忙,别再拿这事打扰我。”
江宝瓷面无表情,跟江布侬说:“归你了,拿着玩去吧。”
“......”江布侬点头,不忍直视这两人的相处。
真是天塌了,有他们的硬嘴顶着。
看谁硬得过谁。
饭后,趁江宝瓷端碗盘进厨房的功夫,江布侬好心提醒:“姐夫,其实,你可以示个弱。”
“......”贺京准眼睫一掀,“什么意思?”
“我姐吃软不吃硬,”江布侬说,“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贺京准默了默。
什么意思。
示弱?
装乖?
这不就是江宝瓷曾说过的“小奶狗”吗?
江宝瓷洗完手出来,贺京准挺拔如竹地站着,寻思几秒,别别扭扭的:“我胳膊疼。”
“......”江宝瓷愣住,“怎么会疼?你没用这手拿重物吧?”
贺京准耳朵红着,摇头。
江宝瓷垂眼,纤细的手指头在他手臂东捏、西捏。
她动作轻轻的,生怕重一点二次伤到他:“这里疼吗?”
两人距离极近,贺京准目不转睛,盯着她头顶的发旋,迷恋地深嗅:“嗯。”
“......”江宝瓷抬头,撞进他眼底,“你嗯什么嗯,我摸的是手背,受伤的是手肘。”
贺京准喉咙发痒,连忙别开,压着痒意低咳。
看吧看吧。
跟她装乖根本没用。
一秒识破你的奸计。
江宝瓷没好气:“你少跟江布侬学一些鬼主意,我看着她长大,你猜我懂不懂?”
贺京准肩膀颤动,喉咙里低低滚出笑。
江宝瓷不搭理他,进卧室找手机充电器。
贺京准跟了进去,用脚尖带上门。
“刚才人多,没方便问,”他自然而亲昵,“下午被什么事拖住了?”
连接他都能忘记。
江宝瓷把手机插上:“欧阳昆,想私下解决欧阳蔓兰的事。”
“......”贺京准眉骨稍沉,迫人的气场不经意透了出来,“然后呢?”
江宝瓷:“他让我接管欧阳家。”
“......”
江宝瓷站直身体,望向他:“说给我招个优秀的丈夫入赘。”
这个卧室不大,一盏顶灯将四周映的一览无余。
贺京准死死盯住她,尖锐的喉结轻滚,像是在害怕,又像是紧张,嘴巴动了几下,勉强开口:“然后?”
“我觉得可以考虑,”江宝瓷耸耸鼻翼,“毕竟,我也不想努力了。”
话落,男人以不可抵挡的速度靠近,仿佛在捕猎状态,凶猛又直接,单手将她摁到墙上。
“你再说?”他眼眶发红,气息焦灼。
墙壁的凉意顺着毛衣浸入后背,江宝瓷被禁锢在有限的空间,昂高脑袋,饶有兴致的跟他对视。
时间被拉到漫长。
最初的慌乱过后,贺京准捕捉到她眼中的促狭,一颗心被揉皱,又扯平,再生出想揍她一顿的冲动。
“江二宝!”他斥道。
“我有病啊我跟他合作,”江宝瓷理直气壮,“他连亲女儿都能放弃,他要在乎我爸,早在我爸去世时就该把我们接来了。”